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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8)
因而,此刻當飛機在高空翱翔穿過那些與往常無異的地區以及一望無際的大草原和那些沙漠地帶時,彼德彷彿置身於一種安詳美妙的狀態下。火花閃閃發光,卻並非預示著爆炸。相反,一切都好像如磁力般經歷著無形的變化。自從他們開始交談,彼德就覺得先前一切的顧慮都飄到九霄雲外了,他不知不覺間陷入了無以比擬的快樂之中。他透過機窗,看到宏偉而令人生畏的高山峻嶺。宏偉和令人生畏?或許只是對劉易斯和克拉克而言。他正在高於他們9000多米的高空中。
彼德努力體會著自己的感覺,就好像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迎著溫煦的驕陽,仰面朝天漂浮在蔚藍的海水中。波浪不停地拍打著他,陽光溫暖著他的臉龐,他享受著美好的刺激和平靜。他們沒有討論什麼特別親密的話題,就好像兩個漂浮體自然地糾結在一起。他感覺如此快樂。然後,再一次地,令人掃興的聲音從腦後冒出,提醒他說在這種情況下感覺“快樂”簡直太荒謬了,他根本不瞭解這個年輕女子。在與其他人的關係中,“快樂”可不是表面印象的副產品。與之相反的,在一段承諾關係中,所謂的“快樂”是沉重、艱苦、持續不斷地努力的結果。保持一段承諾關係是艱難的。它需要勇氣、寬容、耐心和犧牲。我們可以形象地將其比喻成麻風病收容所。在飛機上遇到一個漂亮的、投機的年輕女子然後和她探討第二大道和第三大道的細微差異而帶來的“快樂”並不見得比舔著圓筒冰激凌而帶來的“快樂”更具意義,這個想法,坦白說,很幼稚。並且,在任何情況下,如果他覺得自己的生活可以因另外一個人而“被決定”,而不是透過自己不懈的努力,那麼他就犯了個很悲哀的錯誤。彼德非常清楚這一點。並且他還知道,他愛上了這個坐在他旁邊的年輕女子,還有,他的生活將徹底被改變。
彼德看著她。她正在衝著他就蘇格蘭的瑪麗女王解釋著什麼。“所以,”她說,“她正在達恩利的床頭探望他,在她離開後的幾個小時,達恩利的房子起火了,那很明顯是博斯韋爾伯爵……”當赫利談論的時候,雙手一直在不停地比劃著,就好像她在表演著什麼戲法,這讓彼德覺得簡直可愛極了。
難道就沒有受到慾望侵襲的困擾麼?是的!通常情況下,慾望會讓他變得緊張,甚至比挖地雷的工兵還要緊張。很奇怪,這一次的他感覺與往常不同。他沒有以往那種幻想與一個女人第一次*而被激起的混雜著極度興奮和恐懼的感覺。不同的是,他感覺到渴望、著迷、興奮,但是卻沒有那種渴望和一個女人第二次*而帶來的焦躁不安的感覺。一切都似乎那麼平常,肯定和舒服。他看了看她的手,此刻又放回到了她的腿上,牛仔褲因為交叉著的雙腿而露出V字形的皺褶,還有她那幾乎難以感知的胯部線條。
“嗨!你根本沒有在聽。”赫利發現了他的微妙變化,或者在他人眼裡,彼德的一切變化已經不微妙了。
“哦……呃……啊……是的,我在聽!嗯……瑞德爾非……你知道……瑞德爾非——”
“你好像在想著什麼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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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艙中的氣壓開始變化。機長宣佈飛機開始降落。乘客們發出慣有的騷動,紐扣開開合合的聲音,重新發放表格的聲音。氣氛正在真真切切地改變。陰影,象徵性地,變得越來越長,空氣中透著一絲冷意並且太陽落山的時間似乎來的過早了些——所有的一切都在向彼德宣告著,在過去幾個小時內屬於他的這個溫暖、豐富、恆久的夏日即將結束。他們的時間到了。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引言(9)
循例,通常這種所謂的“最後時刻”該是他詢問赫莉的全名、地址、電話號碼以及何時方便打給她的時候了。那一切,看起來就像是事先精心策劃好的一樣,在他們美妙的暢談中直接插入約會的話題:我可以給你打電話嗎?他們就像海岸與海洋之間微妙絕倫的關係。如果在這位女士面前他表現得像一個要在墨西哥餐廳裡為她晚餐買單的男人,那將會摧毀他們奇蹟般收穫的美妙關係。但是真的沒有其他別的辦法了。此刻,他必須得說些什麼。他努力將那些散落在空氣中的隻言片語在腦海中一一地拼合起來,最後終於組合成他想要對她表達的句子。彼德深吸一口氣,清了清嗓子:
“我們馬上就要著陸了,”他說,“我在想,假如你什麼時候要是能夠回到紐約的話……”
“哦,不,”她打斷他,“你會在這裡停留多長時間呢?”
“嗯……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