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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可以開始了嗎?”
“開始吧。”
納蘭遷和高近成,在染血的成王府說出這段對話時,三水郊外曠野上,納蘭述和戚真思,同樣這麼說。
曠野上紅門教足足有上千人,圍住了一座小山坡,山坡後的樹林裡,便是堯羽衛隱藏在內等候納蘭述的地方。
看出來已經經過了一場戰鬥,地面橫七豎八的都是屍體,遠處看不清到底是哪方的,只有淡淡的血腥氣,順風飄來。
紅門教圍困在樹林外,這些人眼神妖異,步伐奇特,每兩個人身側都有一隻油光水滑的黃鼠狼,那東西人立在教徒的肩上,碧綠的眼珠骨碌碌亂滾,死死盯著毫無動靜的樹林,不時發出古怪的聲音,那聲音聽得人昏眩煩躁,樹林裡因此便有響動,似乎有人慢慢步出。
響動一起,黃鼠狼便立即伸爪一指,紅門教徒的毒箭,立即飛雨似地向那個方向疾射,隱約樹林裡悶哼一聲,隨即有人閃電般搶出,一陣拖拽,似乎又把誰給搶了回去。
納蘭述皺起眉,他幾乎立即明白了小陸被殺,戰力強悍的堯羽被圍而不出的原因了。都是這黃鼠狼作怪,它們用攝魂的魔音,逼得功力較淺的護衛精神受控,自動放下武器,從林子中走出,然後被殺。小陸武功不行,所以最先遭害。而曾經在燕京府公堂上,用自己巨大的嗓音,掩蓋住太后的傳召,為君珂爭取時間取得寒蕊口供的“小鈸”,也死在這一戰中。
之後堯羽衛吸取教訓,保護同伴,堅守不出,發現誰被勾魂走出隱藏的位置,便立即合力將他拖回。
不得不說紅門教十分了解堯羽衛,如果他們偷偷摸摸逼近堯羽隱藏地,那不管是分個擊破還是群體湧上,必然不是堯羽衛的對手,但他們現在離得遠遠的,用黃鼠狼做指引,用遠端弓箭做殺手,堯羽衛又要隱藏身形,還要注意身邊功力較弱的同伴,時時關照著他們不要被勾引出去,這麼一分神,自然被動挨打。
在一開始的交戰中,這種方式便令堯羽衛吃了虧,當即死了幾十人,幾個隊長當先衝出救人,也死在亂箭之下,這令他們心痛如絞,立即決定固守不出,等待納蘭述迴歸。
雙方在黑暗中對峙,紅門教有恃無恐——僵持久了又如何?時間越久對他們越有利,三水縣那邊也來得及來圍殺。
在紅門教徒當中,一個不為人注意的角落,蜷縮著一個黑影,沒人理睬他,他也無所謂,緊緊注視著雙方戰場,黑疤蠕動的臉上,激動得放光。
他張著嘴,露出慘不忍睹的口腔,半殘的舌頭蠕動,一字字是別人不懂他卻清清楚楚喊出來的恨——“殺光他們!殺光他們!殺光他們!”
他叫“油嘴老三”。三水縣人人認識的二流子。
但在一年多前,他這個外號便已經改了,叫“沒嘴老三”。
油嘴如何變成沒嘴,沒人知道,他也無法再說明,這世上只有他自己還記得,因為他的油嘴,從此他沒有了嘴。
一句習慣性油嘴滑舌的戲言,他被一群人拖到窄巷,險些被殺,是他自己掙扎求生,吞炭明志,才撿回了這條命。
自此他無力求生,以前還能靠油嘴騙騙外地人的錢,現在就只能去要飯,沒有嘴,連飯也要不到,要不到飯和錢就交不了丐幫保護費,他三天兩頭捱打,身體急速衰竭下去。
在那些寒夜牆角的瑟縮裡,在那些劈頭蓋臉的踢打裡,他一次次對自己說,要活下去,要報仇!
他一次次逼自己回想那日發生的一切,逼自己記住那個少女,他記得她的眼神,不同於任何人,有種野獸般的獰厲,即使在笑,也是無情。
一年多風雨苦挨,他以為報仇永無機會,他以為他要永遠這麼等待下去,然後一個轉身,他突然看見了那雙眼睛。
抱住她腿的那刻,她回身時的眼神,和當初牆頭高坐,一腳壓破他鼻子時一模一樣。
他一霎那欣喜若狂,天地顛倒。
於是有了向衙役的報信,但即使這樣他依舊覺得不夠,他記得那女人很厲害,有很多下屬,他要他們全部死。
他守在那張懸賞畫像下,對所有人拼命指那畫像,然後突然有一個人來,帶他出了城。
他們要他裝作被害百姓,帶著一個古怪的包包,在曠野呼救,他立刻照辦了。
他當然不知道,那是君珂的牛仔揹包,裡面的東西已經空了,被留在了君珂在燕京的府邸裡,然後在君珂離開燕京後,被人給偷了出來。
就是這個揹包,讓堯羽衛們因為憂心君珂下落,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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