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部分(第1/4 頁)
披風起了一層溫柔的波紋,不知道被誰掙扎的指尖頂起一點圓潤的弧度,像水面上暈開的漣漪,一隻雪白的手指在披風的陰影裡一閃,指節起了微微的痙攣,似乎在顫慄,又似乎因為這顫慄而愉悅,隨即順披風邊緣而上,扣住了他的肩,四月春風裡,交纏的氣息微微急促,似柳枝兒依依照水,每一起伏都是盪漾……
好一陣子,直到君珂呼吸不繼開始掙扎,納蘭述才微微讓開,君珂氣喘吁吁抬起頭,一轉眼看見四面鬼鬼祟祟人群,臉色爆紅之下忍不住怒目瞪視,“你為什麼要用這種方式餵我肉玉!”
“因為我高興。”納蘭述坦然地道。
“那也不能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君珂羞憤。
“因為我不高興。”納蘭大帥更坦然地道。
君珂:“……”
==
納蘭述並沒有停留在堯國都城內,直接回到城外大營,戰鬥猶在繼續,不過結局已經沒有懸念,納蘭述離開軍隊後便由鐵鈞接替指揮,目前正在將堯國士兵和華昌軍隊向內收攏,擠壓在城門外左側的平原上。
堯國都城城門在那二十門炮同時炸膛的時刻已經被炸開,早已被冀北聯軍士兵迅速佔領,納蘭述出入自然隨意。
路上君珂簡單地和他說了說取遺詔的經歷,她已經說得儘量平淡,納蘭述臉色還是越來越沉,半晌截斷她道:“從今以後,你不許再隨意一個人離開我身邊。”
“納蘭,”君珂半閉著眼睛,輕輕地道,“如果我是籠中鳥,金絲雀,今日冀北聯軍,便不能如此維護我。”
納蘭述心中一震,停在腳步。
是的。
若非小珂付出如斯努力,怎會有如今冀北聯軍人心所向,在任何時候都願意站在她身邊?
若非她足夠強,並足夠堅定,又怎會有今日包括他在內的所有人,那種雖千萬人吾往矣的決斷?
長老們真是迂腐過頭,拘泥固執於出身門第,為什麼就看不見這樣幾乎不可替代的光彩?
他輕輕嘆息一聲,心中湧起憐惜的情緒,撫了撫她的發,道:“以後會好的……”
君珂沒有說話,一直到回了營帳,軍中沒有女醫官,君珂掙扎著起來,準備自己處理傷口,納蘭述輕輕按住她,“別動。”
他掀簾出去,過會兒端了水過來,水盆邊擱著布帶和藥罐,君珂從來沒見這金尊玉貴的大少做雜事的,看見這造型忍不住笑,納蘭述卻一本正經,道:“你笑吧,等會你會對我五體投地的。”
果然不出一會,君珂開始五體投地了。
納蘭述一隻手便將手巾撈起,還是那隻手將手巾擠幹,另一隻手一劃君珂肩頭,君珂衣服齊整掉落,君珂嚇了一跳還沒來得及羞赧,納蘭述滾熱的手掌已經按在她的肩上,手指一觸便摸準了她的斷骨,指尖溫柔而又有力地一壓,咔嚓一聲微響君珂劇痛剛剛襲來,下一秒他的真力已經湧入,撫平接骨的疼痛,隨即呼地一響,溫熱的手巾罩了下來,流水般在她肩上一滑而過,手巾剛剛擦過,另一隻手的掌心已經又拂過了一遍,腫起的肌膚上多了一層玉色的清涼膏藥,膏藥剛剛鋪開,納蘭述靈巧的指尖微彈,一層淡白的頂級金創藥粉末落雪般灑下來,均勻地落在膏藥之上,隨即白光一閃,裁好的寬窄合適的雪白布條飛快地在納蘭述掌中翻飛,幾個來回之後,君珂肩上的傷口已經被厚厚裹起,包裹得齊齊整整,邊緣全部收入繃帶內,漂亮得像個藝術品。
整個過程不過眨幾次眼。
利落、精準、協調、到位、如一曲經過千錘百煉音韻和諧的名曲,令人沉醉,體味到藝術一般的和諧之美。
君珂完全呆滯,什麼疼痛羞赧都統統忘記,直到納蘭述低低說一聲“好了”,才猛然驚醒。
她眼神歸位,正撞入納蘭述眼睛深處,那一刻他不加掩飾的心疼,都寫在了眸瞳裡。
君珂心中微微一痛,忍不住便要撫平他微皺的眉端,又看見他動作太快衣袖落下沾著了盆裡的水,伸手輕輕替他將衣袖捲起。
她動作細緻輕柔,濃密的睫毛下眼眸寧靜,納蘭述垂頭看著她,只覺此刻歲月靜好。
君珂認認真真替他卷好衣袖,才嘆息道:“唉,怎麼卷都沒你包紮得好看。”
“那當然。”納蘭述毫不謙虛地道,“其實我很遺憾,就你剛才那傻樣兒,我就算把你衣服再往下拉拉,估計你也不知道。”
君珂眼睛一直,這才想起來,自己好像、似乎、也許、大概,還是半裸狀態?
頭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