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園殺了釵兒與福子,他雖不知莊妃如此佈置究竟為著什麼,卻猜到她必有重大圖謀。不料次日即傳出八阿哥暴斃之訊,很明顯兩件事兒是連著的。他猜不透莊妃到底用了什麼法術致八阿哥於死命,又因莊妃生產而無法約她出宮見面,但他們兩個曾經有過稱王稱後坐擁天下的誓言,所有的一言一行,都是為著這個偉大目標而努力著,這一點,他時刻都不會忘記。只是莊妃深藏在永福宮裡,他怎樣才能想法與她見上一面,好好謀議一番呢?
此刻能與他相謀議論的,只有兄長阿濟格和弟弟多鐸。可是莊妃的事是無法向兄弟們明言的,因此他只默默地喝酒,把所有的虧欠和隱衷隨酒嚥下,然後才忽然抬頭,另起話題:“咱們和明朝的軍隊打了這許多年的仗,依你們看到底什麼時候才可以打進京去?”
多鐸笑道:“哥哥只問什麼時候打進北京,並不問勝敗如何,那麼是已經勝券在握了。可是便贏了又如何,還不是替他人做嫁衣裳。”
多爾袞冷笑道:“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盛京稱皇算什麼?最多也只是和明王朝分庭抗禮,況且我聽那些個太監說,這盛京宮比起北京皇宮來,十分之一都不及。我若稱王,要坐就坐北京皇宮裡的金鑾殿,到那時候,皇太極又奈我何?”
多鐸初而一愣,接著明白過來,忙站起來拱手讚道:“原來哥哥胸中早有成竹,果然深謀遠慮。論文才論武功,皇太極豈可與哥哥相比?大清帝王,舍你其誰?”
阿濟格卻仍不懂,問道:“你們兩個說什麼?皇太極現稱著皇上呢,我們不打他,倒替他去打北京,只會讓他把天下越坐越穩,卻如何掀他下來?”
多鐸笑道:“也不必掀他,只怕二哥打進北京的時候,他還在抱著宸妃的棺材灑馬尿呢。到時候,還怕他不把玉璽拱手相讓嗎?”
阿濟格這方明白過來:“你們的意思是,我們先不必理睬盛京朝廷,倒是按部就班地繼續拼命去,待到打下了北京城,也不用報訊,也不用邀功,就直接進去坐了金鑾殿便是。可是這樣?”
多鐸笑道:“你可算明白過來了。對明戰爭一直是由二哥掛帥,到時兵權在握,黃袍加身,皇太極鞭長莫及,何況就算他麾兵打我們也不怕,難道我們兩白旗還怕了紅旗不成?”
阿濟格鼓舞起來,大喜道:“果然是妙計。到時候只說戰事緊張,不住要求增兵,把八旗主力全部分散,我們這裡再設法拖住皇太極不叫他親征。等到二弟做了皇上,我們悄悄地裡應外合,打他個措手不及,逼皇太極退位,保準萬無一失。”
第20章 綺蕾又回到了關睢宮(4)
多鐸冷笑道:“到那時候,可不只是退位那麼簡單了。想想我們的母親是怎麼死的?我早就對自己發過毒誓,早晚要叫皇太極嚐嚐被活埋的滋味,就讓他替他的愛妃陪葬去吧。”
多爾袞卻道:“且別張揚。若是皇太極一直半死不活的倒也罷了,就只怕他過些日子重又振作起來,不好對付;況且對明作戰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誰知道到時候又有些什麼事故出來?”
阿濟格、多鐸也都默然,心知多爾袞所言不錯,皇太極心思縝密,手段毒辣,又豈是那麼容易上當的呢?這件事,總還得從長計議,小心處之才是。
且說素瑪自被送回了禪房,雖沒有再鬧著去死,卻每天坐在禪房一角,眼神渙散,口齒不清,嘀嘀咕咕地說些誰也聽不懂的話;要不就趕著綺蕾叫格格,還直問她為什麼打扮得這麼古怪,非要服侍格格梳妝更衣不可。
綺蕾憐她痴心,不肯和瘋子理論,只得隨她妝扮。她原本和海蘭珠就酷肖,再換上海蘭珠的衣裳,簡直就成了一個人了。
一日兩人閒話時被哲哲撞見,乍看嚇了一跳,還當是海蘭珠復活了呢;細一看才發現分別,知道是綺蕾還了俗家裝扮,這倒提醒了她。八阿哥死了,海蘭珠死了,已經沒有一個人可以勸慰皇上,就連小阿哥福臨的出生都不能令天子展顏,太醫們束手無策,大臣們的上疏和妃子們的獻媚更是無濟於事。當初她和大玉兒曾經藉著海蘭珠的酷肖綺蕾對皇太極演過一齣戲的,如今何不借著這點巧合再演一齣戲呢?
哲哲一生中大概就聰明瞭這麼一次,在整個後宮亂成一片、連前朝也群龍無首的時候,她這個一朝之後、天下之母終於站出來,以寬容和智慧挽救了皇太極的鬥志,也挽救了大清的命運。
因為這一點寬容和大度,她無愧於母儀天下的後位,做了生平最漂亮最偉大的一件事。
“你去陪陪皇上吧。”她對綺蕾說,“以前我因為皇上寵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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