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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細想一下,綺蕾還真是有幾分狐相:她尖尖的下巴,小小的嘴,還有那雙溫順裡帶著倔犟、沉靜中露出鋒芒、忽然靈動起來卻是明光流麗的一雙眼睛,可不就像是一隻狐狸?
大玉兒很小的時候就跟著哥哥吳克善在草原上獵過狐,有一次獵到一隻受傷未死的白臉狐狸,一時興起便不許殺,竟帶回家養起來。當時已經長成一個大美人的姐姐海蘭珠格格曾嘲笑她說:“這種狐狸有個名字叫玉面狐,你又叫玉兒,難怪你喜歡它。”後來因為那狐狸咬斷繩索逃走,逃走前還咬死了兩隻雞,海蘭珠嘆道:“這才是漢人說的,養狐為患呢。”記得當時自己還取笑姐姐錯了,說那句成語該是叫做“養虎為患”的。如今想來,竟還是姐姐說得對,簡直一語成譖。
現在,娜木鐘說綺蕾重新入主關睢宮是“放虎歸山”,那是又一次指狐為虎了。大玉兒不僅深深嘆息,也許,這便是命運吧?
那段日子她正在養息中,阿哥未滿百日,不許出宮。直到那日皇后娘娘送“百歲饅頭”來,才故意輕描淡寫地提起,皇上已經再納綺蕾為妃,仍賜住關睢宮,雖無封號,但一切配享與五宮無異。
第21章 沙場之上誰是真正的英雄(2)
月子中的大玉兒聽了,直氣得眼冒金星,四肢無力。剛剛送走了一個海蘭珠,又來了一個綺蕾,這兩個人,一而二,二而一,怎麼竟是陰魂不散呢?人們傳說八阿哥和福臨是一條命,難道海蘭珠和綺蕾,也其實是一個人嗎,一個打不死送不走的九世狐狸?
但是她又能怎樣呢?一個月子中的產婦,難道能打炕上跳下來,奔去關睢宮找那個綺蕾理論不成?況且就算她可以出宮,又能對皇上說什麼呢?他是萬民之上,九五之尊,他要寵愛就寵愛誰,想封誰為妃就封誰為妃。而自己,只是他眾多的選擇之一,又能對他的其他選擇說什麼呢?
就像此時,她聽到了貴妃的抱怨,句句都是自己心聲,可是也決不能隨聲附和流露出絲毫怨恕之意,因為皇后是自己的親姑姑,她不可以讓別人察覺到自己與姑姑的隔閡而反過來輕視了自己的勢力和背景。娜木鐘就是因為看不透這一點,才一邊拉攏著巴特瑪一邊卻無肆無忌憚地嘲罵貶斥她,而讓人們並不真正把她們看成團結的一派的。自己是要做大事有大志的人,卻不能這般沉不住氣。
因此任憑娜木鐘抱怨不休,大玉兒只是不動聲色,直到娜木鐘罵得盡興罵得累了,她才適時點了一句:“只要她一天得不到封號,就一天不可能越過你我的頭去;怕只怕她肚子裡究竟不知是男是女,俗話說母以子貴,如果她這回生了兒子,那麼皇上就可以這點理由冊封她了,豪格的娘不是封了繼妃嗎。”
娜木鐘一言驚醒,躊躇起來:“她和我腳跟腳兒地有了身孕,算日子還比我早著幾天,算起來最多再過兩三個月也就該有個信兒了。這倒要好好問問太醫。”忽又抿嘴兒一笑,擠眉弄眼地道,“我聽說,我聽說那狐狸精自有了身孕後,忽又裝起正經來,說什麼也不肯和皇上同房,且在宮裡面重新設立神座,每天拜神唸經地,只差沒有重新吃起長齋來,不知是什麼意思。莫不是養精蓄銳,吸了陽氣就做起法來了?”
莊妃聽她如此胡謅,失笑道:“一派胡言。哪裡真有這麼邪門?不過是有孕在身,不爽快是有的。”
娜木鐘也笑道:“那便天保佑,她一輩子身子不爽也就罷了。”忽又想起一事,問道:“你每天看了詩書看兵法,又天天打聽前線戰報,到底知不知道皇上什麼時候回來?”
莊妃憂心忡忡地嘆一口氣,答非所問:“崇禎這回派的可是洪承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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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木鐘道:“洪承疇便怎的?他很厲害麼,有三頭六臂?”
莊妃笑道:“是不是三頭六臂我倒沒見過,但是他的名字卻沒少聽說。他是薊遼總督,戰功無數,又是出名的常勝將軍,行軍帶兵都很有一套。年初我們的人兵臨錦州,本來已經佔了上風的,但是明主朱由檢派了洪承疇統領十三萬大兵救援,內中又有吳三桂等八總兵,都是有名的大將,早先我陪皇上審奏章,看到前線抄來的邸報,上面說‘援錦大軍,用兵異於前,錦州圍城之兵勢不可擋’,竟是要與我們決一死戰。要不,皇上也不會御駕親征,自己率八旗精銳馳援不算,還調集蒙古科爾沁、巴圖魯兩部協助,連我哥哥吳克善都領兵上了前線,奉命守衛杏山,聲援錦州。這一仗,必然會打得很吃力,勝負很是難斷。”
娜木鐘並不以為意:“管他是天兵天將,皇上也一定旗開得勝。咱們大清的仗還打得少嗎?蒙古也好,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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