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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一個遠比自己強大的勢力。巴特瑪的依靠,是娜木鐘。原因很簡單,哲哲比她強,可是哲哲有大玉兒這個親侄女,而且疑心甚重,醋意更重,根本不會視她為親信;娜木鐘也比她強,而娜木鐘卻不會防著她,吃她的醋,反而在很多時候會大方地分她一杯羹。許多事上,她想不到的,娜木鐘替她想到了;她爭不來的,娜木鐘替她爭來了。就像她獨居的衍慶宮,就是娜木鐘替她積極爭取到的,從而使她在待遇上與哲哲,大玉兒,娜木鐘站在了同一高度,成為諸妃仰羨眾人矚目的後宮四妃之一。那麼,如今娜木鐘有令,要她在綺蕾的藥中做一點手腳,她又怎麼能拒絕呢?
可是,下藥那會兒還只是執行一個命令,是個機械的動作,這會兒親眼看到綺蕾了,才忽然意識到那動作的實質是殺人。殺人?巴特瑪忽然恐慌起來,心虛起來,失去了剛才的勇氣。這裡躺著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哪,是個雖然命懸一線卻畢竟仍然生存的人,她真的要親手割斷她的生命之纜嗎?
這就像很多武士在戰場上勇往直前,取人頭顱如剖瓜切菜,可是如果讓一個人平坦坦毫無抵抗地躺在他面前,他卻絕沒有勇氣親手將刀劍刺進那人的胸膛。畢竟,戰鬥和殺人是兩個概念。武士不等於劊子手,淑妃既掛了一個賢“淑”的名兒,又怎可能視人命如草芥呢?
門簾兒又是一挑,傅太醫親自端了一碗枸杞人參湯過來了,恭敬地說:“這兩天太醫院裡沒閒著燉人參,娘娘即來了,趕早不如趕巧,就先嚐個尖兒吧。”
巴特瑪正想得出神,倒被嚇了一跳,待接不接地盯著笑道:“怪道太醫院天天往宮裡報說人參不夠呢,敢情都被嚐了尖兒了。”
傅太醫立即叫起撞天屈來,又要急又要笑,脹紅了臉道:“娘娘千萬別這麼說,這要是被大汗知道了,我這顆頭還能在頸子上麼?這是娘娘憐貧體下,一大早兒辛苦趕來,眼下剛入秋,早晚天氣涼,學生怕娘娘體弱,若是在太醫院裡染了風寒,可叫我們心裡怎麼過得去呢?這才特意盛了參湯給娘娘暖身子,倒被娘娘挑了眼,真真地叫我沒話可說了。”
旁邊幾位太醫也都笑著附和:“真真說的一點兒沒錯,平常人來了可給誰敬過參湯呢?就是麟趾宮那位前頭兒來過,也還沒這麼著呢。”
一番話說得巴特瑪得意起來,也不喝參湯了,便滿面紅光地站起身來告辭,說:“我不過隨便說兩句笑話,哪裡就值這麼著。幾位太醫辛苦,我也是知道的,一定會向大汗進言,不枉了你們讚我一句‘憐貧體下’。話說回來,最富富不過太醫,要說你們貧,可誰信呢?不說了,祝你們妙手回春,藥到病除吧。”
第3章 多爾袞將綺蕾接進了睿親王府(2)
太醫們齊聲稱謝,巴特瑪自覺說得體面風趣,笑盈盈地,帶著丫環一陣風兒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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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叫太醫們犯起嘀咕來:“這位淑妃娘娘向來不大好事的,如何今天興致這樣好起來,特特地跑到太醫院來,又說上這一籮筐話。”
正議論著,藥童報說睿親王來了。眾太醫忙又整隊迎接,行禮請安。多爾袞謝了禮,問:“那姑娘可好些?”
傅胤祖答:“小命兒是已經保住了,只是弱得很,只怕要調養好一陣子。”
多爾袞便命隨從獻上參來,用錦盒裝著,彩繩扎著,都是長白山上百年的老參。太醫們大喜,一齊說:“正愁著院裡的參不夠勁兒呢,有了這些個,就不怕打不贏閻王爺了。”
這時藥童已經煎好了藥端來,請示傅胤祖是不是這會兒送給綺蕾服下。胤祖點了點頭,卻又忽然說:“先端來我嚐嚐。”藥童依言端了來,胤祖只略嘗一口,心中早已有數,面上卻並不露出來,只吩咐:“煎得過了,恐藥性不夠,把這碗倒了,重煎一付來。”
原來這傅胤祖原是瀋陽本地人,早在努爾哈赤建都時,便已經攜了一家老小前來投奔。那時奴爾哈赤一心挺進中原,對漢人賢才深為敬重,起用了包括大學士范文程在內的一大批漢臣,其中便也有這傅胤祖。胤祖以漢人身份進駐滿洲後宮,又承恩特封為太醫院總管,故做事十分謹慎,他自幼飽讀詩書,於皇宮內苑一干傾軋把戲瞭如指掌,剛才見巴特瑪那般來去匆匆,形色恍惚,早已起了疑心,這會兒一嘗藥味,更是瞭然於胸,然而寧為人知勿為人道是宮人做事的規矩,這道理他不會不懂,故而面子上只說藥重,並不肯道破內中玄機。
偏偏另一位太醫不解,說:“一直看著時辰的,分明火候剛剛好,怎麼就會老了。”便也端過藥來嚐嚐,立即臉色大變,卻也不好說什麼,只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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