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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這首詩,綺蕾提到這一句,多半是敘舊情的意思;至於‘水一方’,又是另一首詩祖宗了,原句是‘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說的是苦求某人而不得,綺蕾提起這句,或許是說想見大汗而不能如願吧;至於最後兩句,《黃庭》是道德經的老祖宗,這裡的意思是如果大汗肯完成她的心願,她寧可出家為尼來答謝。只是她的素志是什麼呢?若說是重為汗妃,則又不該提到出家,這樣看來,前兩句便也不該是為了訴相思愛慕。因此這詞竟不能當成一般情詩來讀,到底說的什麼意思,侄女兒也不能解,或許只有大汗可以明瞭,應該是他們兩個人中有過什麼承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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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哲別的且不理論,只聽到出家一句,倒放下心來,道:“她既然說要出家,那將這帕子繳與大汗便也無妨了。”
大玉兒笑道:“姑姑但交無妨,綺蕾已經入了冷宮,是沒什麼機會翻身了。便是姑姑寬宏大量,那幾宮的主兒也不肯的,便是大汗自己兩次被刺,也未必還念舊情。想那綺蕾自己也是看明白這一點,才提出要出家的,姑姑大可不必憂心,倒是見機行事,順坡下驢,就此將她打發了也罷。”
哲哲細想一回,深以為然,復嘆道:“玉兒,到底還是你與我貼心,你那姐姐,唉,枉我那麼疼她,倒肯與那賤人親密。”因提起海蘭珠常往掖庭探望綺蕾的事。
大玉兒心裡冷笑,這哪裡是惺惺相惜,分明是明修棧道,暗渡陳倉,打的是借道伐虢的主意。然而這也提醒了她,皇太極自綺蕾和睿親王妃相繼出事後,頗有疑己之意,只是前線戰事吃緊,才沒有認真追究。本來綺蕾在永福宮住了那麼久都好好地,是搬去關睢宮後才出的事,大可推得乾乾淨淨,可是睿親王妃死於非命,連多爾袞可以猜到是自己的手腳,難保別人不會懷疑。因而這許多日子以來,大玉兒在永福宮裡提心吊膽,一直擔心有朝一日東窗事發,那可便大事不妙。可是博爾濟吉特家族的女兒是不會束手待斃的,海蘭珠的小花招讓她想到了峰迴路轉的最佳法寶,那就是順水推舟,將海蘭珠獻給皇太極,堵住宮中攸攸之口——自己既可以主動成全姐姐與大汗,便自然不會因為妒忌爭寵而害綺蕾。
不是沒想過這種辦法無異於飲鴆止渴,引狼入室,然而已經顧不得了。她曾經嘗試過以自己的力量來挽回大汗的心,但是失敗了,皇太極那樣的男人,重的是征服的過程,自己早已經從十二歲起就徹徹底底地屬於了他,他看著自己長大,從一個女孩蛻變成一個女人,自己對他而言已經沒有半分神秘,便也就失去了男女原始的吸引。這男人需要的,是新鮮的刺激,另類的誘惑。如果想在除掉綺蕾的同時還要洗脫自己,就必須為他準備一個新而有力的對手,那個人,只能是海蘭珠。
第13章 弄假成真的東宮娘娘(2)
思想停當,大玉兒便從從容容地向哲哲道:“既如此,姑姑不如就將這絹子交給姐姐,由她送與大汗。”
哲哲詫異:“給珠兒?那卻是為何?”
大玉兒道:“姑姑細想,當初我嫁大汗原本就是代姐成婚,濫竽充數的,如今正主兒來了,還不該讓位於賢,成其好事麼?”
哲哲聽了,更加驚詫:“你的意思是說……要讓你姐姐嫁給大汗?”
大玉兒笑道:“姐姐自小花容月貌,琴棋書畫無不精通,所以竟把天下人都看不進眼去,這才耽擱至今,一心要找個數一無二的才肯嫁。想這滿天下的男人,除了大汗,又哪裡有第二個配得上娶姐姐?姑姑一直疼姐姐,說要替姐姐尋一門好親事,怎麼眼面前的倒想不到呢?再說那兩宮一心一意同咱們對著來,咱博爾濟吉特和她們阿巴亥在宮裡的勢力是二比二平,如果加進姐姐來,咱們豈非穩操勝券?”
哲哲遲疑:“你說的也有道理。只是不知道珠兒怎麼想,大汗又會怎麼說。”
大玉兒笑道:“這越發不消姑姑操心。天下男人都一樣,恨不得娶上一千一萬個才好,何況咱們大汗;至於姐姐,我看那意思多半也是願意的,不然,又在咱們宮裡一住半年可是為的什麼呢?又最肯與那綺蕾親厚,真是她們兩個投契麼?依侄女兒看來倒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哲哲細想一回,果然覺得有七八分意思,便點頭應允:“還是你想得周全,如此,就讓珠兒去吧。”
大玉兒道:“且慢,我們還得找姐姐來當面囑咐幾句,是人情總得做在表面上,不然還只當我們都是傻子呢。”復又附耳細訴,哲哲無不應允,但覺舉宮之內,就只有這個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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