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第2/4 頁)
的一片痴情和極端的渴望所生的幻覺。還有,妙玉這個出家人也發生過幻覺,她凡心猶存,不免時作懷春之想,那日與寶玉言語一番之後,晚間收攝心神走進禪房坐到禪床上,便覺神不守舍,“一時如萬馬賓士,覺得禪床便恍蕩起來,身子已不在庵中,便有許多王孫公子要來娶她,又有些媒婆扯扯拽拽扶她上車自己不肯去,一會兒又有盜賊劫她持刀執棍的逼勒……”這是因情成夢,顯然也是妙玉內心情慾的幻化,是她潛意識的表現。《聊齋志異》中關於幻覺的描寫更多,同樣是某種情慾的具象。。 最好的txt下載網
5 熾情致幻(2)
前蘇聯作家A�C�綏拉菲莫維奇敘述說,《鐵流》是由於銘刻在心的高加索山脈形象的作用而產生的,高加索山脈鮮明的圖景處處跟隨作家。“……不論是在殘破的街道上走著,在低垂的電車線下的雪堆上不出聲地顛躓著,或是在劣等菸草的濃重的煙氣中坐著開會,——我時常會耳朵也聽不見了,眼睛也看不見了:彷彿山在泛著藍光,雪山的峰頂在發著白光,無邊無際的透明而發綠的浪頭在滾滾奔騰,耀眼欲眩地卷舞著浪花。”“我只感覺,這些灰色的懸崖,無底的深壑,這些看不見的澗水從煙霧迷漫的深谷中傳出永久不息的奔流聲,這些發著白光的雪山峰頂以及它們周遭的藍色陰影,這些只有鳥獸居住的、無法通行的、茂密蒼翠的森林……”A�C�綏拉菲莫維奇:《〈鐵流〉的創作過程》載《論寫作》人民文學出版社1957年版;著重號是引者所加。這是對高加索雄偉壯麗群山刻骨銘心的熱愛,激發了作家豐富的想象和幻象。
小說《北方的河》也有幻覺描寫。在主人公眼中,黃河竟是燃燒著的烈火:
他抬起頭來。黃河正在他的全部視野中疾駛而下,黃河映著紅色。黃河燒起來啦,他想。沉入陝北高原側後的夕陽先點燃了一條長雲,紅霞又灑向河谷。整條黃河都變紅啦,它燒起來啦。他想,沒準這是為我在燃燒。銅紅色的黃河浪頭現在是線條鮮明的,沉重地捲起來,又捲起來,他覺得眼睛被這一派紅色的火焰灼痛了。他想起了凡高的《星夜》,以前他一直對那種畫不屑一顧;而現在他懂了。在凡高的眼睛裡,星空像旋轉翻騰的江河,而在他年輕的眼睛裡,黃河像北方大地燃燒的烈火,對岸山西境內的崇山峻嶺也被映紅了,他聽見這種神奇的大河正在向他呼喚。
這時,黃河,他看見黃河又燃燒起來了。赤銅色的浪頭緩緩地揚起著,整個一條大川長峽此刻全部融入了那片激動的火焰,山谷裡蒸騰著朦朧的氣流,他看見眼前充斥著、旋轉著、跳躍著、怒吼著又輕唱著的一團團通紅的濃彩。這是在呼喚我呢,瞧這些一圈圈旋轉的顏色。這是我的黃河父親在呼喚我。
這種錯覺和幻覺來自主人公——作者的強烈的愛國主義激情。
當人受了強烈刺激,感受著濃厚的情緒,因而導致神經錯亂,也會出現幻覺。在《靜靜的頓河》中寫葛利高裡抱著阿克西尼亞的屍體,抬頭看到天上掛著的是一個黑色的太陽,太陽是紅的而不是黑的,但在極度悲痛、絕望的情況下,葛利高裡產生了錯、幻覺。相傳拜倫的好友司各德一聽到拜倫的死耗,立刻看到他的朋友出現在眼前,他分明見了衣服的樣式,當走近仔細審視時,才知是幻象,衣服的形影乃是帷帳的褶痕。詳見《詩學原理》第8—9頁。鄧肯也有過這樣的經歷。她的親愛孩子的慘死,使她整個身心都受到了致命的摧殘。有一天,她獨自一人在沙灘上散步,走著走著,突然看見她的兩個孩子正在手拉手地走著。她喊他們,但是他們一邊笑一邊跑,讓她剛好趕不上。她跟在後面追,一面跑著,一面喊叫他們,突然他們消失在浪花之中。詳見《鄧肯自傳》第321—326頁。更使人驚奇的是,在她的孩子慘死之前,她也曾有種種幻覺,好像神靈給了異常的預兆,預示將來註定要發生的事件。那是一天早晨,她乘雪橇去旅行,“突然非常清楚地看見馬路兩旁擺著兩排棺材,但不是一般的棺材,而是兒童的棺材。”其實“那兒除了雪,什麼也沒有。大雪堆在馬路兩旁”。同②第288頁。這種類似預兆的幻象的出現,可能是出自對親人命運的深切關注和憂懼。在我國古籍中也有很多幻覺記載。如《漢書》中武帝思念李夫人的故事就是最生動的一個。李夫人死後,武帝思念不已,方士言能致其神,“乃夜張燈燭,設帷帳,陳酒肉,而令上居他帳,遙望見好女如李夫人之貌,還屋坐而步,又不得就視,上愈益相思悲慼,為作詩曰:‘是邪非邪,立而望之,偏何姍姍其來遲!’”這段文字把漢武帝對李夫人的幻覺寫得何等真切。對於自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