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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好比等於是把生命搶先來渡過。別人才看了一個月落,他已經過了三天,在只求速度和利益的社會,他們可謂是又快又好。不過人的一生也只有一生,你不可能把它加長了好成二生三生。好在這些同樣也沒人理會。人真是最高等的動物——也許是最愚蠢的——為了利益,企圖快樂,連自己的生命也不顧及。
快樂把生命折半,苦難當然會延年益壽,看看地獄的鬼,十年百年也不曾死去,還和從前一個摸樣。渴望長壽的人,建議多吃苦難,而不要吃靈丹妙藥。從來聽說吃苦受難可以成事,至於縱慾也可以成事,鮮有見聞。有古例為證:
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賦離騷;左丘失明,厥有國語;孫子臏腳,兵法修列;不韋遷蜀,世傳呂覽;韓非囚秦,說難、孤憤;詩三百篇,大抵賢聖發憤之所為作也。
——(《報任安書·司馬遷》)
古代的人早知曉擔天降大任之人,必要苦心志,餓體膚,勞筋骨。現代的人也懂得做縱慾的買賣,追尋享受和快樂。無怪乎縱慾的商品(商店)遮蓋了我們的眼界,除了縱慾還是縱慾。但這究竟又不是一件喜事,憂勞可以興國,逸豫可以亡身,人類歷史沉澱下來的精華應該是信得過的。
在這個世上,只有縱慾的買賣,沒有苦難的商品。
作於2005年4月8…10日
做夢
夜幕深沉的從天垂下,白日便畫上了休止符,彷彿一場大型的演出完畢。只是出演的不是戲曲,不是話劇,而是人生悲喜劇。不過,也別有風味。天生夜是教人休息的,勤勞的人去不辭辛苦,不肯休息,白天要做事,晚上要做夢。夢,卻一點也不懂的人得良苦用心,至多不過是一個空靈的現實。夢,可以分為三類,惡夢,美夢,平淡無奇的夢。做了惡夢醒來,不用說是膽顫心驚,渾身大汗。做了美夢——就怕這夢會醒——世上沒有不死的人,照例也沒有不醒的夢。美夢醒了,只會增加人對如此現實的憤恨不滿。“鐵馬冰河入夢來”(《十一月四日風雨大作·陸游》),這位老詩人可謂愛做夢,做的都是美夢,可是他夢醒後的人生,無不令其悲苦斷腸。平淡無奇的夢也不過是現實的重演,也許不是原人原事,但性質相同,無非就是些生活瑣碎之事,不足掛齒,正是一個空靈的現實。可見夢還是不做的好。在我們的印象中,夢沒有音響如無聲電影,不著色彩畫素描,如此不要也罷。只是,人太勤勞了,絕不肯睡去那珍貴的夜晚。縱然手腳懶得不肯移動,腦子也不能停了下來,夢還是要做的,好比是一日三餐,到了鐘點,不餓也吃。若不這樣,彷彿真如曹雪芹所說“真個把光陰虛度,歲月空添”(《紅樓夢》)。所以,做夢是一件平常事了,想攆也攆不走,好比自家養的貓狗。
像天下一切的事物,夢也有其兩面性。在大多數人心裡,夢是一個美好的事物。人們遇見一件值得歡喜的事情或到了一處風景勝地時總說“如在夢裡一般”,正是這個原因。有時候夢還是願望的代名詞,如常說的夢想,夢寐以求,黃粱美夢……有時這願望不免露出好高騖遠的行跡來,因此,多半人的所謂“夢想”是不能實現的——夢本來就是個達不到的現實,正所謂空靈——只好在夢裡出現,這是上述過了的美夢。夢想不能實現,願望也即是難以企及。所以那些異想天開有遠大理想(願望)的人往往挨這樣的批評:別做夢了,真是個白日夢。
人常在夜裡做夢,可偏有人在白天也做夢,彷彿有人吃飯喝水和聽別人講話統統都用嘴。白日夢不就是個典型。不過這白日夢倒比晚上的夢真實,至少它是在人清醒的時候做的。所以這種夢有音響,沒準是*立體式,著色彩還絢麗迷人,而絕不畫素描。哼,那些諷刺白日夢的人真是要不得,夢只有白日做才“有聲有色”,好比是肥皂泡只有在陽光下才光彩奪目。做白日夢有什麼不好呢?至少可以在夢裡過足癮,而你們,別說實現理想,就連夢都做不成,更何況還是白日夢。這才是人生的悲哀,欺人是一種罪,自欺未必就是一種過。有些人偏喜歡自騙自,陶淵明不就說世上有桃花源麼?——只是他還騙了後代好多人——李白大白天不也夢遊天嵜矗烤菟滌腥俗靄茲彰位岱⒊眨�腥俗鮃姑蚊爛位岱⑿Γ�部�渦押蟛凰擔�遼俚筆筆強燉值摹J�斯哂諳蚓評錼伊楦校�嗣竅不對諉沃醒盎獨幀V洩�糯�磯噯碩甲觥鞍茲鍘泵危���煜さ木褪�皇な��袷刂甏�茫�朊韁�ぁ���齙淖詈玫摹鞍茲鍘泵文��諛峽亂幻巍�
夢的作用遠不限於白日夢所帶來的快樂,實在還有其令人難以相信的微妙功能。據說,化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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