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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面有一隻發條水晶球,我很小很小的時候是我外婆梳妝檯擺設,應該是她年輕時買的,裡面是一匹身披鮮花的白色旋轉木馬,搖一下晶瑩剔透的雪花揚起來,再很慢很慢的落下。原本只要上緊發條,還會演奏鮮花華爾茲,那個曲名用德語寫在底座下面,很久以前就被我弄壞了,只會發出嗒嗒的聲音。我看了它很久,不能相信自己曾經弄壞了這麼美的東西。
第二天我和Caresse還是日夜顛倒,昏頭昏腦的樣子,直到下午三點多午覺睡醒才又精神了。起來的時候,我爸在客廳接電話,拿著聽筒,含含糊糊的說:“沒有,工作忙吧,呵呵呵呵。”猜得到電話那頭是在問我有沒有帶老公回來。
等他電話掛掉,我說:“誰要是問起,就實話實說吧,又不犯法。”
爸爸點頭,媽媽說:“你奶奶高血壓,要氣死了。”
這是個大家族,表兄堂弟的數不清的親戚,往上數三代也只有一個嗜賭的堂房叔叔離過婚,而我曾經是這一輩兒裡最好的。我們正商量著要不要索性大大方方的把我的婚姻狀況講出來,結果卻是多餘的,尚在彼岸的Victoria已經免費替我宣傳過了。我不太清楚最早的版本是怎麼樣的,反正甲告訴乙,乙再說給丙聽,慢慢的也不知道原來是怎麼說得了。有個親戚很關切的看著我,問:“現在怎麼樣了,事情都處理好了吧?”我以為他指的是離婚,就說已經好了。搞了半天才明白,他聽到的版本是,我在美國被人騙了。
89.紙飛機
在上海。Caresse這樣膚色的小孩總會吸引許多人的注意,引出更多關於她身世的問題。我說的許多人包括鄰居、物業管理員、商店店員,甚至公園裡同樣帶著孩子的陌生人。大人們喜歡逗她講話,引她笑,叫她“洋娃娃”,轉身卻又在感嘆:現在沒爹的小混血真是到處都是。孩子們則是更加公開討論她的髮色、眼睛的顏色,大一點的會說出“血統”這樣高深的詞,好像她是一隻半比熊半貴賓的寵物狗似的。
我以為自己會受不了這樣的場面,但實在沒有什麼事情是真的忍受不了的,沒什麼事情是過不去的。我不迴避那些問題,不少說也不多說一句。而且,儘管看起來跟別的小孩不太一樣,Caresse也有她自己的魅力,融入到他們當中去。她很快跟外公外婆混熟了,也喜歡跟小朋友玩,很願意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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