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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常年習武,他的身材修長緊實,氣息帶著舒朗豁達之感。當年的探花郎依然俊逸瀟灑,不負美名。
盤腿在草墊上坐下,冷則顏雙手接過酒杯,有些歉意地說道,“此乃則顏之過,自罰三杯。”說著一連杯杯一口飲盡,辛辣清香的酒液咽入口中,讓他突然想起當年瓊林文會上與知己好友把酒高歌時的壯志豪情。
如今再看,卻已是物是人非。
“則顏此次可是得到了陛下的褒獎,只盼望日後飛黃騰達時則顏可提攜我等一二!”同期的劉玉揚在一邊笑著道,話中帶著淡淡的欣羨與討好之意。
他與冷則顏同為建章十二年應試之人,如今冷則顏已官至吏部侍郎,而他卻仍是戶部從五品郎中,對比之下,更生感慨。
“玉揚兄言重,我等為同期舉子,自當相互扶持。”冷則顏聞言面色不變,既沒有洋洋得意,亦未曾謙遜過甚,平易淡然的態度讓人心生好感。圍坐的同期紛紛對他舉盞遙祝,眾人皆在官場混跡數年,一時回憶過往巴結討好之語紛雜。冷則顏一一應著,不見絲毫不耐之色。
為君謀事,誰能保證朝夕禍福?
不遠處河堤大道上傳來馬車的聲音,車軲旋轉的響動逐漸清晰起來,冷則顏下意識望去,正巧看見那輛外觀樸素的馬車停了下來,接著一個身著淡褐色衣衫的青年男子先行下了車。
只一眼,冷則顏便能斷定,車中主人定是世族之家。不過門閥士族多會在馬車上裝飾家徽,以示身份,可這輛馬車卻是低調肅靜,毫不張揚,車壁上絲毫花紋也無。心中疑惑,冷則顏不由多看了幾眼。
不多時,就隱約看見素白的手掀開車簾,一位身著霜色深衣的年輕公子下了車,他髮絲高束,配以白玉冠,只站在道旁便已是風姿華然,如庭前玉樹,皎皎臨風,令人見之不忘。
他似是對著馬車之中的人說了幾句,片刻後便見車簾動了動。冷則顏執著酒杯的手一頓,已經猜到馬車中的人是誰。
只是沒有想到,會在此處碰見。
陸承寧下了馬車的時候,雙眼下意識地尋找顧明珩的所在,他身著一件玄色雙繞深衣,上繡同色雲紋,如此服飾襯得他目如寒星,面色沉然,氣息雍容,自有凌然之氣。
“阿木早已到了。”顧明珩見他下了車來,習慣性地執起他的手朝著遠處的長亭走去,那是此次四人約好碰面的地方。陸承寧任他牽起,臉上的神色有一瞬間的溫柔。
冷則顏注視著兩人緩緩朝著遠處走去,一時竟是失了神。白子弋見他愣了許久,順著他的視線看去,面上有些驚訝,“則顏可是認出了來人?”
冷則顏聞言沉默地點了點頭——自然是認得的,當年瓊林文會,一面之緣,便再難以忘懷。至今那局棋還印在他的腦中,每每在空閒之時細細思量,卻終無法破了這棋局。
冷則顏朝著顧明珩的方向再看了一眼,隨後收回了視線。
去到河邊長亭的時候,就看見謝昀泓和穆寒江都已經到了。這木亭已有些年月,紋路沉黯,不知已經受了多少風雨。
“阿珩,你們的動作可真是夠慢的。”謝昀泓拖著懶洋洋的語調,春日的暖陽曬得他全身舒坦,說完又用摺扇輕輕碰了碰穆寒江,穆寒江會意地自盤中拿了一個葡萄遞到他的嘴邊,神色極為自然,眼神甚至帶上了笑意。
“臨出崇文館時,鄭老突然考校阿寧經書,這才耽擱了些。”顧明珩坐到石凳上一邊解釋道。去年入冬後鄭老身體染了疾患,痊癒之後也大不如前了。自陸承寧開始上騎射課之後,經文課業便改成了三日一次,也以答疑解惑為主了。
隨意地聊了幾句,一直沒有開口的穆寒江突然喚道,“阿珩。”見顧明珩看過來,便開口道,“幾年前你讓我找的寧無懌又有了新線索,家中來訊息說他近日即將入京。”
他雖然不知道為何顧明珩這樣看重這個寧無懌,但是他答應了的事情就會一直放在心上。
顧明珩聞言點了點頭,看來這一世許多事情還是依然按照著一樣的軌跡發展著,想了想道,“聽說穆將軍和兩位穆小將軍都會回京?”
聽了顧明珩的話,穆寒江咧開嘴笑了出來,顯得很是開心,“已經許久沒有見過父親和大哥二哥了,都不知道他們現在變成了什麼樣子。”說著語氣也變得愉悅起來。
自建章十一年進東宮到現在,他已經有八年沒有回過燕雲,也沒有見過家人了。兩年前穆德鈞將軍是要進京來謝恩的,卻因為西涼國突發的戰事耽擱了。如今戰事平息,才有時間進京來。
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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