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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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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馬至內文學館,李令月將馬交於隨從護衛,孤身一人走了進去。
館內女子近百人,便就是這樣,李令月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上官婉兒。少女從骨子裡透出的文人風骨凌然於眾人之上,分外顯眼。李令月同教書的宦官打了個眼神,隨後搖了搖自己手中的摺扇,躡手躡腳地走了過去。
手持香墨,此時的上官婉兒正在作詩,沉浸於創作之中的婉兒最是可人。李令月望著這纖柔美麗的背影,心中不免多出一種失而復得的情緒,她壓下內心的澎湃,靜靜立在一旁。看著上官婉兒斟酌落筆的模樣,她又禁不住挑起唇角。待到那一首詩做完,她這才將身子微微底下,裝模作樣地誦讀道:“勢如連璧友,心似臭蘭人。”
上官婉兒聞聲側起了頭,恍然見到一個少年打扮的英俊“公子”,她不免有些驚嚇。
看著她那受驚小鹿般的可愛模樣,李令月一時竟生出作弄之意,她俯身瞥著女子,笑道:“詩是好詩。”又拿摺扇挑起女子的下顎,輕佻道:“這人嘛,也是個佳人。”
久處深宮的婉兒第一次被人如此的對待,她瞥著這個浪|蕩子,心裡有著幾分不快,但對著那張高貴而又好看的笑臉,這怒意不知為何有些發不出來。淡笑著將那抵在自己下頷的摺扇推開,上官婉兒含蓄一笑,道:“貴人謬讚了。”
李令月沒想她竟是這副態度,別人如此有禮,她又怎好一直輕薄下去。略帶幾分尷尬地抓抓面頰,李令月將摺扇收回,雙手作揖鄭重地和婉兒致了歉,隨後卻又將手遞了過去,“為表歉意,不知娘子3可願同我去個地方?”
上官婉兒本想拒絕,但一對上那張真誠的笑臉,婉拒的詞語便被遏在口中,她的手也鬼使神差地搭了上去。神色不由一詫,她方想起女則中所說男女授受不親,慌張地想將手退出。沒想那人竟先她一步,將她的手緊緊攢住,那舉措好似怕她消失一般。
真是個奇怪的人啊。上官婉兒無奈笑笑,就這樣在眾人殷羨而又嫉妒的目光下,走出了陰暗的內文學館。
外間陽光明媚,正如那人臉上的微笑一般。上官婉兒望著這個匆匆躍上駿馬,再度向自己伸手的貴人,突然有些無措起來,久處在掖庭,她身為宮內最低等的宮女,還沒有機會學習馬術。
李令月看著那處在原地,舉止有些無措的少女,略略一思忖,便料出了原由。她熟練地從馬上跨下,信步走到婉兒身邊,柔聲道:“沒關係,我教你。來,我扶你上去。”
李令月的體貼,讓上官婉兒覺得有些受寵若驚,她再度忘卻了《女則》中的教導,由著對方攙扶上去。待她坐穩,李令月也翻身坐了上去。
腰下突然鑽來兩條玉臂,不習慣與人這般親暱的上官婉兒臉色頓時羞紅起來。李令月欣賞著那抹緋紅,身子不由向前傾了傾,她依在婉兒的耳邊道:“現在,我們先來感受一下。”
夾緊馬腹,李令月突然策馬飛奔起來。馬身顛簸,上官婉兒只覺自己和身後的身子越貼越近,她的面頰越發紅透,可也就是在這一貼一依之間,她漸漸明瞭了一件事。哪有前身這樣柔軟的郎君,她身後的人分明是個著著男裝的小娘子啊。只怪她久居掖庭,沒見過什麼世面才會以為只有男人才會著男裝,如此她之前倒也不算是男女授受不親了。
上官婉兒苦澀地笑笑,而她身後的李令月卻仍是十分盡興,一邊帶著她四處遊玩,一邊卻又同她講解景色並將發生在這裡的趣事告知於她。
須臾,兩人在一處花園下了馬。園中花開遍地,奼紫嫣紅。上官婉兒望著這掖庭之外的美麗景象,心中想要走出去的執念越發深了。她瞥了瞥李令月那件硃紅色的圓領長袍,再看看自己舊的發暗的棕色衣衫,眼裡的神色漸漸複雜起來。
這樣的變化逃不過李令月的眸子,低身折了一株牡丹,她笑著幫婉兒簪了上去,“人道牡丹最是富貴,依我來看最是稱娘子。娘子有此才華,日後定大有作為。”她拍了拍婉兒瘦削的雙臂,輕笑道:“只是這身子太過纖弱,可該多吃些。”
又是這樣又誇獎又輕佻的言語,上官婉兒被她弄得哭笑不得,那股微微的失落感,竟也漸漸逝去。她瞥著那人的明媚笑臉,點著頭,輕輕笑了。
那一笑,醉到了李令月的心間。她恍然憶起上輩子,婉兒同她的最後一面,也是這樣笑的,婉兒說:“阿月,待此事平息,我們便尋個僻靜地方,再也不要管朝堂的事了。三郎他年少氣盛,日後定會將火燃到我們身上。”
當時她還笑著承諾,說三郎是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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