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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准而擅自行動的嚴重錯誤。試想,俞志銘在毫不知道這群工人底細的前提下擅自外出聚會,並喝了不少酒,結果弄得自己暴露身份不說,還造成亞興紡織廠的工作開展受阻,應予處分。
散會的時候,方於才還暗示,最好這回大家能夠齊心協力團結一致,乾脆直接將這個大少爺開除出黨了事。
方於才理由也很充分。遠的不說就說他那次發言,繞著圈子說了老半天,最後露出了餡兒——而且還是個不小的餡兒:他如此挖空心思,原來是想叫北伐軍散夥,北伐軍將士都回家抱孩子去!瞧這險惡居心,已經不是簡單的消極革命了,那簡直就是唱革命的反調,簡單些說,就是反革命。
所以這一回方於才信心十足。當初他把俞志銘派到廠裡做工,就是想讓他吃點苦頭,體會一下勞動人民的日子,當然如果他吃不了苦,主動退黨,那是最好。就算不退黨,向他討個饒也不錯。他沒料到俞志銘居然使出這招,才幹了一天活兒就因某種“迫不得已”的原因撤了回來。這使他有些惱火,感受到了駕馭一個不聽話下屬的難度,同時也暗喜,他總算找了東風可借,有了把這隻害群之馬踢出去的可能。
張雁林一直在猶豫著。
如果只是紀律處分,或許他當場就投了贊成票,在校友情分與組織紀律之間,他肯定會支援後者;可現在方於才的意思竟是直接開除俞志銘,那問題就大了,就不能貿然行事了。
他決定單獨約見俞志銘,再聽聽他的說法。
可是,俞志銘的辯解雖然長篇大論,卻蒼白無力。
“天地良心,我真不是想……”——這是有力的辯解嗎?
張雁林與俞志銘兩個人散著步,繞著那座著名的紫金山麈走了整整三圈,俞志銘的賭咒發誓也至少重複了十遍,但張雁林最終也沒能從這些辯解之中尋找到有用的依據,他唯只在俞志銘的眼裡看到了一種迫切與焦急,同時,還有一絲被冤枉的無辜。
可這些仍然救不了俞志銘,事實上,若非俞志銘還準備了最後一招,張雁林這回可就真愛莫能助了。
又一次會議在碧玉巷閣樓召開,張雁林進入會場的時候多數人已經就座,唯一令他意外的是今天坐在主持人位子上的人竟不是方於才,曲楓來了南京。
“小俞到底犯了什麼錯,以致一次會議就透過了開除的決定?”例行的支部會議結束之後,蘇德信照例去門口送客,閣樓裡只剩下方於才和張雁林的時候,曲楓問起了這件事。
“您是說俞志銘嗎?”方於才的目光在張雁林臉上停留了一下,又轉向曲楓,“俞志銘平日不遵守紀律,不管開會還是派任務,他不是遲到就是缺席——當然這些都是可以批評教育的小錯誤,口頭批評一下就可以算了;但是這次派他去亞興紡織廠工作,他貪圖安逸,為逃避勞動,故意暴露身份,這可就問題嚴重了。您想想,他這麼做不但他自己的工作做不下去,還可能牽連到介紹他進去工作的同志啊……” 。 想看書來
第三章(9)
方於才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小張,你認為呢?”曲楓聽到這兒,把頭轉向張雁林。
“俞志銘同志有時候的確有些毛病。”張雁林點點頭,“我也贊同老方的看法,對他所犯錯誤進行嚴格的批評教育……可是,我們批評教育有缺點的同志,是本著挽救的精神,應該在批評教育中耐心細緻地將他們的缺點消除,而不是簡單地將他們開除。”
“那麼,你怎麼看待小俞這次在紡織廠犯下的錯誤?”
“俞志銘同志以前從沒獨立開展工作,沒有鬥爭經驗,所以容易在工作中產生疏漏,予人以可乘之機。”張雁林回答,“我已經找他本人談過,也瞭解了事情的經過。總的來說,這次他在亞興廠的工作並沒有違反組織原則,雖然因為經驗不足處理不當引起了工友的懷疑,但是最後也並沒向他人洩露身份,所以他這次最多……最多隻能是沒有完成任務,而談不上什麼犯錯誤……”
“他這還不是犯錯?”方於才聽到一半兒就坐不住了,“一天,才一天哪,才一天他就捅個大簍子,還不算犯錯?……”
“犯錯有兩種情況。”張雁林道,“一種是有主觀意願的,就是說他的本意是不想把工作幹好,有暴露身份的主觀意願;另一種是無意的,他在無意間讓別人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可是現在呢,兩種都不是。俞志銘並沒有暴露他的身份,面對對方的疑問,他從容以答,用一些話敷衍了過去,直到現在,亞興紡織廠的搬運工人都還以為俞志銘是一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