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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卻並不是那種養尊處優走路三步要人抬的少爺,相反,他的拳頭並不比衛楚恆軟,這在他和衛楚恆不止一回的實戰中早已得到證明。所以俞志銘並不是埋怨活兒不好,他真正覺著難以忍受的是那個只知道站在路中間指手劃腳的監工,這傢伙真不讓人活了,工人的動作稍慢一下就打罵不絕,一天之間俞志銘在他嘴裡就先後做了烏龜王八蛋狗雜種笨豬等各類物種,這不單是對俞志銘的漫罵,還侮辱了俞家的先人。俞志銘若不是剛犯了錯誤,時刻提醒自己要恪守紀律再不可頂風作案,這人現在就算不被扔進棺材,也至少也得躺進醫院。
“操他娘,奶奶的……”也就一天工夫,俞志銘就新結識了一大幫子同事。搬運工是力氣活兒,憑力氣吃飯的苦力都無一例外喜歡喝酒,只要價錢便宜,誰也不問那酒是精是糙。
俞少爺也喜歡喝酒,喜歡喝陳年紹興黃,也就是俗稱女兒紅的那種。
正宗紹興女兒紅,必須得坐在高樓上對著三五碟精緻小菜,用青花暖壺溫著喝。當然如果能再加一位絕色少女在一旁撫琴,用那種磨得泛上青光的古箏,就堪稱絕妙了。
可今天俞少爺不能上酒樓。不是酒樓的酒館沒有青花暖壺,更不可能有什麼絕色少女,連小菜也難以精緻,酒呢,距離女兒紅更是十萬八千里……為了保密身份,俞志銘只好請他的新同事們去路邊的一個小攤子喝酒。
可這東西酸得象醋,是酒嗎?
看來與勞苦大眾相結合,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上述那句罵人的話並不是俞志銘說的,他怎麼說也是出身世家,又念過大學,雖然一肚子氣,卻還沒那麼粗魯。
第三章(7)
再說,今天他請大家出來喝酒的目的也不是自己發牢騷,而是聽別人發牢騷,他打算從工人的牢騷中尋找到工作的突破口,幹一件漂亮活兒給姓方的看看。
“老子在北市碼頭幹那會兒,一背袋兩分,一天掙個四毛錢不在話下,哪象這鬼廠子,臭氣熏天,活兒也不輕,七塊半就打發了。”糙酒也是酒,而且是烈酒。三兩下肚,果然俞少爺的新同事們就已經個個臉紅脖子粗,一連串的牢騷也就隨之出來了。
“碼頭活兒也有碼頭活兒的難處。”俞志銘的一名新“同事”是個年歲看上去至少已經六十的老搬運工,他聽到這兒忍不住衝桌面兒用力頓一頓杯底兒,有效將對方的牢騷阻住,“你知不知道李毛子在碼頭上是怎麼死的?扛活活活扛死的!”
“李毛子盤下屋基又養爹孃還想娶媳婦,不上碼頭拼命咋辦?”
“拼命也得先掂掂自個兒的斤兩啊!”
“依我說哪,那是活該!他一人搶兩人的活兒……”
“哈哈,還是咱好,一人吃飽合家不餓……”
苦力們都喝了酒,話題一放開,頓時七嘴八舌起來。
“活兒重些倒沒什麼,最可恨的是那個監工,那張嘴真比……比茅坑還臭。”其實俞志銘在此之前也曾不止十遍地提醒自己,他是來聽人發牢騷的,不是自己要發牢騷的,要避免暴露身份,一定要多吃菜少說話,一定不能惹人懷疑。誰知三杯老酒下肚,這些警告就飛到了九霄雲外。
其實俞志銘這句話倒沒惹出什麼懷疑,只把工友們惹得一陣大笑。那老搬運也大笑,不過大笑之中他好象有意無意瞟了俞志銘一眼,然後慢騰騰道:“這兄弟面生,是新入行的吧……難怪受不了罵。其實工頭罵罵人又傷不著啥,只要廠子裡按時發我工錢,給工頭罵罵又有啥呢……”
“您老幹這行怕有些年頭了吧?”俞志銘試探著地瞧著老搬運。
“說年頭嘛,那是自己也數不清啦。”老搬運說話的工夫又喝下去了三五杯,“要說幹這行的鉚竅嘛,簡單。想多掙呢就去碼頭,一件算一件,多扛多掙,若是力氣足,一個月掙十塊算少的;要穩妥嘛就去廠子,不管扛多少,反正月月到帳房伸手,不過一個月能有個七八塊,就是遇到東家做善事了。所以呀,在廠裡幹活用不著死下力氣,混過工頭的眼去就成。”
“這兄弟幹活的模樣,今天我留意住了。”說到這裡老搬運狡詰地笑了,露出兩排比黃酒還黃的門牙,“三個字:嫩秧子。身手是嫩秧子,計策也是嫩秧子。”
“那依您說,要怎麼樣才算‘老秧子’呢?”俞志銘想把工作做下去,於是虛心討教。
“嘖嘖嘖,外行了不是?”老搬運的眼睛眯著縫兒,“我是看明白了,兄弟你就真是外行——外行得跟咱們壓根兒就不是一個山頭的。老漢我可不是瞎掰哪,大夥兒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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