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區是週一峰的地盤,週一峰當然不會對衛紹光的侄女採取什麼非常手段,只想隨便關她一段時間,讓衛小姐或者說胡曼楠心目中的未來媳婦受到些許小小教訓,達到從此收斂行為的目的也就是了,哪知衛小姐全不理解周主任的苦心,到了衛戍區司令部也照常鬧騰,甚至變本加厲,每天在亂成一團的牢裡載歌載舞,萬幸的是她不會唱共產黨的反歌,她唱的都是時下流行的情歌,從這一點上看得出她倒真是百樂門的常客。
“天下雨,我的天上下著雨;想著你,你可知我想著你……哎呀呀咦呀呀,愛情就是這樣一個小東西……”
這樣的歌聲充滿了衛戍區司令部臨時拘留所的整個空間,衛小姐的歌聲雖不怎麼優美,中氣卻十足,震動著牢獄原本應該死悶的空氣直接就傳進了所有人的耳鼓,聽得旁邊的革命者與反革命者同樣頭昏腦脹,這下子革命者與反革命者首次不經商量便戰線空前的統一,同時向衛小姐開戰:
“唉都是些什麼歌呀……難聽死了,你別唱了行不行?”
“不準唱!這都到什麼地方了你還唱歌!……”
“好一朵美麗的茉莉花……好大的一朵美麗的茉莉花呀……”衛小姐無論到了什麼地方都要唱歌,只要她想唱。所以來自這正反兩方面的抗議她全都聽不見,她唱完一曲又一曲。 。。
第九章(3)
“周呀麼周叔叔,你呀麼你怎麼也來了啊……”見到週一峰,衛楚楚臨時把歌詞也改了。
“怎麼樣楚楚,這幾天在這裡習慣嗎?”週一峰依然是週一峰,依然挺著一副軍人的身板,那副永遠的金絲眼鏡依然架在鼻樑上,眼睛藏在玻璃鏡片後面,捉摸不定。
“習慣!”衛楚楚也依然是衛楚楚,無論到了哪兒,無論什麼環境,她也依然能夠這麼眉飛色舞興高采烈。“你要不進來多呆一會兒,就簡直不能知道這兒有多麼好玩!你沒瞧見這麼多人聽我唱歌麼,你知不知道現在我的聽眾比百樂門的玉如意小姐還多十倍!嗯對了周叔叔您想聽什麼歌不妨說說看,看我會不會唱,會唱的我一定唱給你聽……”
週一峰咬著牙用極大的毅力才把怒火忍了下來。看來不教訓一下這女孩子,她真就不知天高地厚。其實週一峰來這兒之前與衛紹光有過溝通,對他的打算衛紹光一直默默聆聽,只在分手之際沉靜地說了一句“見機行事”。可是當他終於親眼目睹衛楚楚的行為,其結局也與其他人一樣實在無法繼續保持沉靜——難怪守衛們都在叫著要調換工作。的確,治下存著這樣一個極度放肆卻又偏偏不能處置的傢伙混在一大群危險分子之中,誰都難保不會出事。週一峰怔怔站在鐵柵欄之前盯著興味盎然的衛楚楚老半天,似乎要在她臉上盯出一朵花來,衛楚楚的臉上卻長不出花,她只是笑顏如花。衛小姐嘻嘻笑的模樣倒真的燦爛如花,那一排白得透亮的牙齒恰似歌裡所唱的茉莉花。
現在週一峰最憎恨的花就是茉莉花。衛楚楚的歌聲令他腦子裡一片混亂,事先想說的話因而頓時忘了個乾淨。他怒髮衝冠拂袖而去,只留下衛楚楚笑吟吟從鐵柵子間望向他離去的背影。
週一峰迴到辦公室,立刻召來嚴緒。
“小嚴哪,”在等待的時間裡,週一峰及時調整了自己的情緒,至少在表面上恢復了一貫的姿態。他先作了個手勢示意嚴處長坐下說話。“最近*分子活動還很猖獗,大家可得多提點兒神。前些日子大家都很累,成績也很好;近些日子咱們逮捕的人少了,事兒也跟著少了,所以大家都被這表面現象矇蔽了,鬆懈了。其實咱們逮捕人少了,並不意味著*就真正肅清了,反而說明他們隱藏得比從前深了。就拿*的爆炸案來說吧,這麼些日子過去了,案子還沒破。”
“是。卑職無能。”嚴緒坐下去又站起來。
“坐下坐下。”週一峰和藹地朝他揮揮手,心裡同時多了另一層想法。“你過謙了,”他讓勤務兵給嚴處長斟茶,“若你都無能了,我這兒可就沒能人了。……嗯這樣吧,爆炸案的事兒若是一時半會兒找不著線索,那就休息一下,反正上峰也沒下死命令要限期破案。現在我這兒有件挺棘手的事兒,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我找不著別人只好放到你手裡,因為我思來想去也就想著你,你——”
“請周主任放心,”嚴緒第二次坐下去又第二次站起來,“就算赴湯蹈火,嚴某也在所不辭。”
“坐坐坐,”週一峰呵呵笑著,“不過審一個參加*的女學生,哪談得上什麼赴湯蹈火,你這不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嗎?”
週一峰至少有一件事說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