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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1900年創刊,後來改名為《政治學報》。這也是當年魯迅喜愛的讀物,多年之後還留有鮮明的記憶。
三十年之後,魯迅在《重三感舊》一文中記下了他對當年這些“###”留下的印象:
甲午戰敗,他們自以為覺悟了,於是要“維新”,便是三四十歲的中年人,也看《學算筆談》,看《化學鑑原》,還要學英文,學日文,硬著舌頭,怪聲怪氣的朗誦著,對人毫無愧色,那目的是要看“洋書”,看洋書的緣故是要給中國圖“富強”,現在的舊書攤上,還偶有“富強叢書”出現,就如目下的“描寫字典”“基本英語”一樣,正是那時應運而生的東西。連八股出身的張之洞,他託繆荃孫代做的《書目答問》也竭力添進各種譯本去,可見這“維新”風潮之烈了。
“老###”們的見識雖然淺陋,但是有一個目的:圖富強。所以他們堅決,切實;學洋話雖然怪聲怪氣,但是有一個目的:求富強之術。所以他們認真,熱心。待到排滿學說播布開來,許多人就成為革命黨了,還是因為要給中國圖富強,而以為此事必自排滿始。
1900年發生了義和團事件。義和團原是直隸(今河北)山東一帶城鄉遊民的邪教組織,他們秘密結社,修煉武功,特別是蠱惑一些無知的青少年參加。痴迷者相信可以煉出“金刀不入,槍炮不傷”的功夫。他們在山東受到巡撫袁世凱的鎮壓,無法立足,流竄到直隸來。他們一路上焚燒教堂和教民的房屋,殺死教民和教士,直到拆毀鐵路和電線。清廷最初是下令禁止這些行為。可是一些高階官員卻對義和團取支援態度。毓賢向載漪、剛毅等宣傳義和團的勇敢和力量,載漪和剛毅又這樣向慈禧太后宣傳。正好這時候慈禧太后以為外國妨礙她廢黜光緒另立新皇帝,有一種強烈的仇外心理,於是決定利用義和團作為她對抗外國的力量,任命載勳、剛毅統率。這樣,義和團同正規軍一起掀起了一場排外的高潮。
五月二十四日(6月20日)上午,德國駐中國公使克林德在北京崇文門被殺。下午,董福祥部甘軍和義和團開始圍攻北京東交民巷使館區及西什庫教堂。五月二十五日(6月21日)清廷下詔與各國宣戰。接著發生的事情就是八國聯軍攻陷北京,慈禧太后和光緒皇帝都逃到陝西去了。
那時紹興也流傳許多關於義和團的謠言,說是義和團有了不得的法術。家裡在同魯迅的通訊中談到這些,魯迅在五月十七日(6月13日)的回信中說:“拳匪滋事是實,並無妖術。”對於義和團種種裝神弄鬼的做法,魯迅後來不止一次表示過反感。例如1912年6月27日的日記中說:“下午假《庚子日記》二冊讀之,文不雅馴,又多訛奪,皆記拳匪事,其舉止思想直無以異於斐、澳野人。齊君宗頤及其友某君雲皆身歷,幾及於難,因為陳述,為之瞿然。某君不知其名氏,似是專門司司員也。”齊宗頤,###同事,即後來協助魯迅翻譯《小約翰》的齊壽山。在《雜憶》(見《墳》)一文中,魯迅說:“庚子年的義和團捉住路人,可以任意指為教徒,據云這鐵證是他的神通眼已在那人的額上看出一個‘十’字。”也許這就是聽齊君或某君所云身歷“幾及於難”的情形吧。
走異路 逃異地(5)
也就是在這1900年,礦路學堂曾經有過停辦的風傳。魯迅在《瑣記》一文中回憶說:
我們也曾經有過一個很不平安的時期。那是第二年,聽說學校就要裁撤了。這也無怪,這學校的設立,原是因為兩江總督(大約是劉坤一罷)聽到青龍山的煤礦出息好,所以開手的。待到開學時,煤礦那邊卻已將原先的技師辭退,換了一個不甚瞭然的人了。理由是:一、先前的技師薪水太貴;二、他們覺得開煤礦並不難。於是不到一年,就連煤在那裡也不甚瞭然起來,終於是所得的煤,只能供燒那兩架抽水機之用,就是抽了水掘煤,掘出煤來抽水,結一筆出入兩清的賬。既然開礦無利,礦路學堂自然也就無須乎開了,但是不知怎的,卻又並不裁撤。到第三年我們下礦洞去看的時候,情形實在頗淒涼,抽水機當然還在轉動,礦洞裡積水卻有半尺深,上面也點滴而下,幾個礦工便在這裡面鬼一般工作著。
從周作人日記裡可以查到,魯迅下礦井去看,是1901年11月7日至19日。1929年1月6日魯迅致章廷謙的信中也說到這事:“青龍山者,在江蘇勾容縣相近,離南京約百餘裡,前清開過煤礦,我做學生時,曾下這礦洞去學習的。後來折了本,停止了。”已經查明:當年魯迅所下的礦井,在現在南京官塘煤礦象山礦區。
在礦路學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