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部分(第2/4 頁)
燈,按喇叭,在千鈞一髮之際避讓開了那輛車。他超過那輛車時,眼睛餘光看到那輛車的後排坐著四個孩子,在笑著揮手。還瞄到開車的父親那張愚蠢而驚恐的臉。他罵著向前開去。突然間,非常突然之間,他的雙手顫抖,滿臉通紅,心怦怦狂跳。他堅持著把車在路肩上停下,手忙腳亂地下車,站在外面喘粗氣,看著路上川留不息的車流發呆。他好像看到他撞上了那輛小車,車全都被撞毀了,瘋狂的警笛和閃爍的警燈,孩子們殘缺的軀體散落在路上。
後面的路上,他車開得很慢,錯過了和卡爾見面的約會。
以後他每次開車都能喚起他內心深處的這個記憶,想起在那輛車後排向他揮手的孩子們,想起那個像農民握犁頭一樣緊握方向盤的父親。
按頭兒的話來說,這是他心裡的陰影。
他沉悶地坐在飛機中部。旁邊的座位上是個美國女人,穿著高跟鞋和尼龍外套。他曾想過讓那個女人帶個信給柏林同事,但馬上就打消了這個念頭。那女人也許會認為他是在騷擾她,鬧出的動靜就會全被彼得斯看到。話說回來,那樣做又有什麼意義呢?頭兒知道發生了什麼,這一切本來就是頭兒策劃的。沒有什麼好說的。
他不知道他會有什麼樣的結局。頭兒沒有談過這些問題,談的都是些技術問題。
“不要一下子把什麼都告訴他們,要讓他們費點力氣。多用細節問題迷惑他們,給他們留些想像空間,要掌握主動權。要表現得暴躁、固執、不好對付。拼命喝酒,不要在意識形態問題上讓步,對方不會相信你的思想會有什麼轉變。對方的真實意圖就是花錢收買你的情報,他們對雙方的對立有充分的思想準備。阿歷克,不要把自己弄成一個急迫的叛逃者。總之,他們會對你的話作出判斷和證實。我們已經打了一些基礎,在很久之前就作了部署,都是些細節問題,很難被查清的問題。你演的是這場好戲中的最後一幕。”
這使他無法拒絕,許多人已經盡力地完成了早期的戰鬥,決戰中出場的人怎麼可以退縮?
“有一件事我可以向你保證:為了我們的事業,這件事值得去幹,阿歷克。幹下去,那就是我們的偉大勝利。”
他不認為自己能熬過對方的嚴刑拷打。他記得在柯斯勒的一本書中,有一名老革命者被人用火柴燒手指也不屈服的描述。他沒有讀完那本書,但那個情節卻忘不了。
飛機在滕珀爾霍夫機場降落時,天已經快黑了。利瑪斯看著柏林的燈火越來越近,感受到飛機著地的震動,看到昏暗中即將登機檢查的海關和邊防人員。
一時間,利瑪斯有點擔心會在機場碰到熟人認出他。他和彼得斯並肩走在漫長的機場通道中,透過了簡便的海關和邊防檢查,並沒有見到什麼熟面孔。他這才認識到他的這個擔心其實是他的一個希望,希望出點什麼意外能終止他這個不完全自願的行程。
有意思的是,彼得斯現在對他很放心,好像覺得西柏林是個很安全的地方,沒有保持警惕的必要了似的,僅把這裡當做一個去東德的中轉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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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東邊(2)
他們穿過候機樓大廳,向主出口走去。彼得斯像是突然改變了主意,一個轉彎領著利瑪斯透過邊門走向外面的停車場。彼得斯在門口的燈下,稍稍猶豫了一下,接著把手上的箱子放在身邊的地上,有意識地把腋下夾著的報紙拿到手中,摺疊後放入風衣左邊的口袋。然後再把箱子提起。很快,停車場裡有輛汽車的前燈亮了一下又熄滅了。
“走吧。”彼得斯說著,快步向停車場那邊走去。利瑪斯跟在後面,走得更慢了。他們走到第一排停車位時,一輛停著的賓士車的後備箱被人從車內開啟,後備箱內的燈也亮了起來。彼得斯走在利瑪斯前十米左右,快速走到車邊,低聲和司機說了什麼,接著回頭叫利瑪斯。
“就是這輛車,快點。”
他一言不發,坐進了那輛老式的賓士180轎車。彼得斯和他一起坐在車後排。車開出去的時候,他們看到一輛前排坐著兩個男人的DKW小車。二十米開外的地方有個電話亭,有個男人在打電話。那人一直盯著他們,不停地在說著什麼。利瑪斯回頭看了一眼車外,那輛DKW小車跟在了後面。迎接儀式還真像回事啊,他想。
車開得很慢。利瑪斯雙手放在腿上,目不斜視地坐著。他沒有興趣觀賞柏林的夜色,儘管他知道也許這是他最後一次有這樣的機會了。他現在的姿勢,使他可以用右手鎖住彼得斯的咽喉,或者打碎他的喉結,然後再下車做S形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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