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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爾斯雖然同情他,卻非常討厭他遇事畏縮的性格,也沒了說教的興致,淡然道:“關於遺產的事我聽說了。如果你打定主意赴約,就先把這裡的事情放一放。一切等以後回來再說吧。”
克萊斯道:“都聽閣下的。”
“……難道你一點主意都沒有嗎?”
克萊斯茫然地抬頭看他。
“算了。”
晚餐的時候,格蘭瑟姆夫人沒有出現。奧德莉說她去了鎮長家。
克萊斯注意到她臉上有個巴掌印,“是夫人……嗎?”
奧德莉沉默了會兒,“你未來有什麼打算?”
“我想和皮爾斯一起赴約。”
奧德莉有點兒嫉妒,“你倒是有地方去了。”
克萊斯沉默地拿起刀叉。
“這些年你是怎麼過的?”她忍不住問。
怎麼過的?
克萊斯面無表情地割開盤中肉,放到嘴裡咀嚼。
從低階騎士身邊的雜役做起,爭取學徒的機會,受同伴欺壓的時候,依附強者,做討人嫌的馬屁蟲或處理見不得人事的打手。白天眼睜睜地浪費著時間,晚上拼命將浪費的時間搶回來,每天只能睡一兩個小時。趕超依附的樹之後,尋找下一棵更大更高更強壯的大樹,直到攀上光明神會,本以為一切會有所不同,最後卻發現,他還在繼續原來的路……
“不斷地做著自己不想做的事。”
格蘭瑟姆夫人徹夜未歸。
奧德莉派人去鎮長家詢問,被告知還在鎮長家門口等候。奧德莉生氣道:“為了這些身外物,死皮賴臉地求見,真叫人害臊。”
克萊斯道:“夫人是為了這個家。”
奧德莉的臉有點兒腫,打了幾層粉也遮掩不住,一說話就疼,聞言更生氣,“算了吧,她完全是為了她自己。只要她能夠享受,丈夫、女兒全都可以出賣!”
管家進來提醒去教堂的時間。
奧德莉緊張地握住克萊斯的手。
克萊斯低頭望著那隻放在自己掌中的嬌小的手嗎,內心生出幾分異樣的感情。這個人是他的妹妹,有一半的血液和他一樣。真是奇異。
“哥哥,你緊張嗎?”她問。
克萊斯輕輕地握住她的手,笑了笑,“不,一點都不。”
雙子之謎(二)
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十幾分鍾。天色陰沉,厚重的雲層壓著房頂,矮得叫人喘不過氣來。鎮民們陸續進入教堂,克萊斯和奧德莉坐在馬車裡,等大多數人進去了才下車。
奧德莉抓著克萊斯的手:“哦,我有點兒真實感了……如果傑夫繼承遺產,我們以後住哪兒?”
克萊斯道:“總會有地方住的。”
奧德莉深吸了口氣,“我開始感受到媽媽的感受,真叫人不安。”
克萊斯扶著她進門。
奧德莉挽住他的胳膊,壓在身上的沉重負擔一下子找到了分擔的人。
“感謝你回來。哥哥。”她聲音低沉又柔和,像細細流動的酒泉,又像攜香襲來的春風。
兩人一進門就看到了格蘭瑟姆夫人。她坐在教堂最前排,兩旁無人。教堂鬧哄哄的,人聲鼎沸。鎮民們在她背後指指點點,竊竊私語,她渾然未覺。
奧德莉鬆開克萊斯,小跑著來到格蘭瑟姆夫人的身邊。看著那雙佈滿血絲充滿疲倦的眼睛,她心中一痛,對昨晚一巴掌的痛恨頓時拋到九霄雲外,低聲喚道:“媽媽。”
格蘭瑟姆夫人震了震,彷彿從噩夢中醒覺,瞥向她的目光帶著驚恐和震駭,直到認清來人才鬆弛下來:“是你,奧德莉。你的臉怎麼……哦!”她想起這是自己的傑作,羞愧地捂住臉,半晌才放開手,“坐下吧,別讓別人察覺你的慌張。”
奧德莉道:“你昨晚去哪兒了?你知道我有多麼擔心你!”
“到處走走。”格蘭瑟姆夫人頓了頓,意識到這個謊言連三歲小孩都騙不過去,改口道,“我去找馬歇爾,指紋的事一定是他弄錯了。”
“他怎麼說?”
“他避而不見。”她揉了揉眉頭。
奧德莉道:“您什麼時候來的?”
“不知道,剛開門的時候……或許吧。”
奧德莉見她說話顛三倒四,有點擔心:“您要是不願意留在這裡,我完全能夠理解。這裡有我和哥哥足夠了,您可以回家等訊息。”
馬歇爾和唐恩一前一後地出來,神情凝重。
看到他們,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