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1/4 頁)
唐恩祭祀穿著寬大的銀絲白袍悠然地站在客堂裡欣賞壁畫。傑夫和金姆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神態傲慢。
格蘭瑟姆夫人的不安感進一步擴大。她輕手輕腳地來到唐恩背後,生怕粗魯的腳步聲驚擾到他的雅緻。“感謝光明女神的恩典,竟能恭迎您駕臨敝舍。”
唐恩回過神,微微一笑。
這種笑容克萊斯見多了,每個光明神會的祭祀咧嘴就來,代表性人物是兩大神祭祀之一的索菲羅。不管索菲羅心情多麼糟糕,在教皇面前,他總能笑得像條吃飽喝足就沒有憂愁的忠犬。
“久仰格蘭瑟姆老爺收藏的眼光,一直沒有機會討教,可惜以後再也沒有機會了。”唐恩面露戚色,“他這樣一位好人,卻離開得這樣匆忙,叫人心傷。”
格蘭瑟姆夫人聽得寒毛直豎。
自從克里回來,她一直處於順境,訓退傑夫和金姆,與漢弗萊重修舊好,事事如意,卻忘了最大的隱患——格蘭瑟姆老爺在世時,唐恩幾次三番送來索賄的暗示,卻被無視了。後來唐恩卯足勁兒找了幾次茬,被格蘭瑟姆老爺聯合鎮長馬歇爾、魔法公會分會長蓋文擋了回去,仇怨因此越結越深。現在格蘭瑟姆家無人做主,正是對方乘虛反擊的大好時機。
“感謝您的關心。老爺無情離去,家中只剩下我們幾個孤兒寡母,無依無靠,正需要女神光輝庇護!還請大人指點迷途。”格蘭瑟姆夫人沒有格蘭瑟姆老爺的骨氣,立刻服了軟。
唐恩卻不領情,淡然道:“夫人不必擔憂,女神無所不知,澤被眾生,不會錯待好人,也不會寬恕惡人。”
格蘭瑟姆夫人碰了個軟釘子,訥訥不敢言。
門口又傳來馬車輪子轉動的聲音,不多時,就看到馬歇爾風塵僕僕地趕來。
格蘭瑟姆夫人鬆了口氣,慌忙迎上去。她道:“這樣晚了,還讓您親自趕這一趟。”
馬歇爾錯開她求助的目光,徑自與唐恩握了握手,“快點讓這一切結束吧。”
格蘭瑟姆夫人錯愕地看著兩人如老友般貼面親吻,心中驚駭無以復加。當初格蘭瑟姆老爺和唐恩撕破臉皮,馬歇爾是助攻,他嘲諷唐恩的表情還深刻印在她的腦海裡,如今卻被顛覆了。
馬歇爾回過頭來,看向格蘭瑟姆夫人的目光平靜而無情,“指紋對比的結果出來了,並不一致。”
遊子歸來(十)
“這不可能!”格蘭瑟姆夫人脫口而出。
馬歇爾板著臉,“對比的過程嚴格按照規定的程式,夫人若有疑問,儘管向法庭提出告訴!”
“我並不是這個意思。”她扭頭看向克萊斯,想從他的臉上找出一絲一毫的仿冒痕跡,可與記憶中一般無二的眉眼無不否定她心中的懷疑。
“這裡面一定有什麼誤會!”她咬咬牙,無論如何,必須一口咬死眼前這個就是克里——格蘭瑟姆家獨一無二的繼承人。不然她會失去一切。“離家的時候他還是個少年,現已成人……說不定指紋發生了變化。”
克萊斯:“……”她真是個可敬的對手可怕的隊友。
馬歇爾從口袋裡掏出一張敲著印章的證明檔案,遞給格蘭瑟姆夫人,“這是證明。”
格蘭瑟姆夫人拒絕接受。
他將證明放在桌上,淡然道,“我和格蘭瑟姆是老朋友,絕不希望他的家財落入來路不明的人的手裡。”
格蘭瑟姆夫人道:“克里是再正統不過的繼承人。”
“我有格蘭瑟姆先生的口頭遺囑。”唐恩緩緩開口。
格蘭瑟姆夫人尖叫道:“什麼?這不可能!”就像皇帝陛下絕不會讓西羅宣讀遺囑一樣,格蘭瑟姆就算患老年痴呆症也不可能跑到唐恩的家裡去——除非被脅持。
唐恩道:“夫人是懷疑女神的公正嗎?”
格蘭瑟姆夫人又氣又急,滿臉通紅。她望向馬歇爾,馬歇爾別開臉去。她望向克萊斯,克萊斯不知所措。她望向其他人,來自漢弗萊的兩名騎士面無表情地站著,顯然沒打算出言相助。再剩下的,只有傑夫和金姆了。他們正好整以暇地等著她一敗塗地。
“我想或許有點誤會。”關鍵時刻站出來的依然是她的女兒,奧德莉。“父親與母親伉儷情深,從不互相欺瞞。遺囑之事,父親生前從未提起。”
唐恩道:“我們不能只看事情的表面。”
格蘭瑟姆夫人咬著嘴唇道:“那麼,請您出具證據。”
“女神見證。”
“……”
這是要將無恥進行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