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3/4 頁)
把一隻手放在我的肩上;我看見我母親和另外兩個女人匆匆地趕來了)我父親深深地陷在沙土裡了,只有頭還露在外面,他確信無疑是死了。
就在那時,又傳來了一聲隆隆聲,那個黑洞又自行坍塌了。站在洞口邊緣的一個人差點沒躲開。我母親撕心裂肺地叫著,撲倒在發黃的荒草地上,隨後被拽回家去了。
經過幾周的努力,情況表明我父親的屍體是無法找回來了。人們將一些水泥和沙子倒進了遺留的洞口,把洞填上了。他們禁止我母親在那個地點立墓碑,但進行了某種補償……我不明白那是什麼邏輯……洛杉磯縣送了一塊別處的墓地給她。(現在,那裡安葬著她自己的屍體。)最後,一個拉美裔的牧師在那個地方主持了一個非正式的葬禮,西蒙·羅迪亞不顧禁令,在那兒建了一小塊無宗派的橢圓形紀念碑,是他自己用無比堅實的白色混凝土做的,上面刻在我父親的名字,還嵌了一個用藍色和綠色碎玻璃拼成的裝飾畫,畫上依稀表現出了海底的景象。紀念碑現在還在那兒。
我父親去世後,我變得比已往更孤僻、更心事重重了,而我母親很靦腆,本就患了肺癆,現在更充滿了歇斯底里的恐懼,根本不會鼓勵我去和人交際。實際上,差不多從我記事時起,而且可以肯定的是自從我父親安東·費希爾猝死的悲劇發生後,對我來說,除了我自己的沉思,和這所建在山丘上、刻有好多怪異的石雕的磚屋,以及那些山丘本身……那些沙質的、鬆軟的、浸過鹽水的、被太陽炙烤的山丘……以外,再沒有什麼顯得更重要了。那些山丘在我的成長經歷中起到的作用太大了:我跛著腳走在它們崩塌的山脊山,走在它們裂著縫、暗藏危險的、懸垂的砂岩下,走在那些流經山裡各個峽谷的、經月乾涸的小溪邊。我想了好多關於過去的事,想那些隨著巨大的流星雨從外星降落到地球的不速之客……據說印第安人就相信這些,想那些在狂亂的掘水過程中猝死的蜥蜴人,想那些從它們在浩瀚的太平洋……它構成了一個和那些星星一樣向西延伸的、完整的世界……下面的營地透過隧道鑽出來的、長著鱗片的〃海人。〃從小的時候起,我就對這種很原始的傳說有了極大的興趣。我看到的景象成了我頭腦中的景象的核心。在我能睡很長、很長時間的那些晚上,我在這兩種景象中蹣跚穿行。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能確信是這樣。而到了白天,我就會出現轉瞬即逝的、可怕的幻覺,看到我父親在地下,沒精打采地和出現在我的惡夢裡的那些長著翅膀的蠕蟲在一起。此外,我還產生了一種想法或說是幻想,覺得我經常走的那些小徑下面對應地佈設著一個隧道網路,隧道的深度各有不同,但都通向地面各處〃我喜歡的地方。〃
第19節:我回避了那種想法
(〃依格傳奇,〃那些單調低沉的聲音在說。〃紫羅蘭花束,球狀星雲,緬茄之犬和它們邪惡的本性,'毒耳'的天性,五彩的混沌,偉大的卡特魯的隨從……〃我做好了早飯,但我吃不下。我大口大口地喝著熱咖啡。)
我不能再喋喋不休地述說我的夢遊了,也不能再不停地說我那些長得不正常的睡眠了,我母親發誓說,我睡覺的時候腦子是在別處的,它是否和早年人們所說的那種顯現在我身上的聰明勁一起離我而去了呢?的確,我在那所半鄉下的小學學得很好,後來在那所有校車來接我的遠郊高中裡學得也很好;而且我以前確實對許多科目都感興趣,並且顯示出了出色的邏輯推理能力和想像力。問題是,我似乎無法保持這種能力,無法做出一種持續的努力。我的老師經常給我母親添亂,說我不預習,不完成作業,可一到考試的時候,我總是能有令人信服的表現。我對一些秘密的事的興趣似乎也在很短的時間裡逐步消失了。我的確是特別缺乏注意力。我記得我經常是坐在那兒,手裡捧著一本我喜歡的書,然後,過了幾分鐘或幾小時後,發現我自己翻過了好多頁,卻不記得我讀過的內容。有時,我只是因為想起了我父親〃要學校,要深入的學習〃的督促,才繼續學下去的。
你可能以為這不足掛齒。對於一個自閉的孩子來說,沒有顯示出巨大的毅力和智慧力是沒什麼值得奇怪的。對這種孩子來說,變得懶惰、軟弱和優柔寡斷也沒什麼值得奇怪的。沒什麼奇怪的……只有太多的憐憫和責備。我經常會自責,因為正像我父親鼓勵我的那樣,我感覺到了我自身的一種力量和一種能力。但是,有太多的人是無法失去他們的力量的。後來發生的一些事終於使我明白了,我失去的一些東西是很重要的。
我母親是按我父親留下的指示安排我的深造的,這是我現在才知道的。在我高中畢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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