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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蓋住了他的臉。它們發出的可怕的嗡嗡聲就像是它們飢餓的肚子在叫,能聽到它們吸吮的聲音。
金髮、白色的晨衣、還有一隻輕度萎縮和明顯向內扭曲的腳使我知道,那個犧牲品就是我自己。
在那一刻,我劇烈地抖動起來,那景象浮動著,透過它,我看見了我母親那張驚恐不安的大臉,她正低頭凝視著我,我父親焦慮的臉龐就在她身後。
第18節:快去找一根繩子
我陷入了恐懼的痙攣之中,四肢亂踢亂打,我不停地尖叫。過了好幾個小時,我才平靜下來,過了好幾天,我父親讓我把我的惡夢講給他們聽。
從那以後,我父親定了一條嚴格的規矩:不管我看上去做著多可怕的惡夢,也不許有人來把搖醒。後來我才知道,每當這個時候,他就會皺著眉頭觀察我,剋制著要把喚醒的衝動,也留意著不讓別人那麼做。
在那之後的幾個晚上,我睡得很不好,但當我不再反覆做惡夢了,而且當我醒來時,又不記得我做過夢的時候,我平靜下來了,而我的生活,不論是睡著,還是醒著,都重新變得非常平靜了。實際上,就連我的夢遊都不是那麼頻繁了,但我睡的時間還是長得不正常,而且我父親還禁止別人強行把我叫醒。
我從那以後便開始懷疑,我的無意識的夢遊的明顯減少究竟是不是因為我或我的某個部分變得更具有欺騙性了。不管怎樣,我的習慣慢慢地改變了。
但我時常會捕捉到我父親看著我的目光,那是一種深思熟慮的目光,就好像他非常想和我說說各種各樣的深奧的事情,但到最後,他總是會把這種衝動抑止住,只限自己督促一下我的學業,並和我一同散步,並沒把這樣一種危險放在心上:在我喜歡走的那幾條小徑周圍,蛇變得多了起來,也許是因為負鼠和浣熊都被消滅了吧;他讓我穿上了結實的高統皮靴。
有一、兩次,我覺得,當西蒙·羅迪亞來我家時,他們倆在偷偷聊著關於我的事。
總的來說,我過的是一種孤單的生活,而且至今如此。在鄰居當中沒有我們的朋友,在朋友當中沒有我們的鄰居。這起初是因為我們的房子相對比較孤立,而且在戰後那些年裡,我們帶德國味的姓氏會招人側目。但當我們有了更多的、寬容的鄰居之後,情況卻仍未改變。也許,如果我父親能活得長一些的話,情況會有所不同。(他的健康狀況很好,除了有眼部疲勞的症狀……他會短暫地看到跳動的顏色。)
但沒有也許。在1925年那個災難性的星期六,他和我一起去做我的一次例行散步,當我們剛走到我喜歡的一處地方時,他腳下的地面裂開了,他就從我身邊消失了,當他疾速下墜時,他發出了驚呼。就這一回,他對地下條件的直覺離他而去了。在一些岩石和砂礫在滑落的過程中發出了一些刮擦的聲響後,一切都靜了下來。我爬到周圍都是荒草的那個黑洞邊緣,驚恐地往下看著。
我聽見我父親在下面很深的地方(聽上去是這樣)無力地呼喊著,〃喬吉!快叫人來!〃他的音調很高,有點聲嘶力竭的樣子,就好像他的胸部被卡住了似的。
〃爸爸!我就下來!〃我把雙手合起來,做成喇叭筒狀,圍在嘴邊,哭喊著,當我把扭曲的腳伸進洞口,探尋著支撐點時,我又聽到了他驚恐但發音清楚的聲音,聲音還是那麼高,而且顯得更吃力了,好像他用了好大的力氣才攢足了一口氣:〃不要下來,喬吉……你會引發山崩的。去找……一根繩子!〃
我猶豫了片刻,然後把腿從洞裡拿出來,搖搖晃晃地趕快往家跑。我的恐懼加大了(或者,也許是減少了一點兒),因為我想到了戲劇性的一幕……在那年初的時候,我們用我做的小礦石收音機一連好幾個星期都在聽廣播裡連續報道的一場漫長的、激動人心(但最終沒有成功)的營救:弗洛伊德·柯林斯在肯塔基州的洞穴城附近讓自己掉到了〃沙洞〃裡。我覺得我為我父親預見到了這戲劇性的一幕。
很幸運的是,一個年輕的醫生正在我們家附近打電話,很快他便和其他一些人在我的引領下來到了我父親消失的地方。黑洞了什麼聲音都沒有,我們喊呀,喊呀,我記得,當那個勇敢的醫生不顧大多數人的反對,堅持要下到洞裡去的時候……他們帶了一根結實的繩子和一隻手電筒,有兩個人還用懷疑的眼光看著我,就好像整個事情都是我編出來的似的。
他往下走了好長時間,下降了大約50英尺,又差不多用了同樣的時間才被拉上來。當他露出頭來的時候,全身都沾滿了沙土……大塊的橘黃色汙跡……他告訴我們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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