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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才華,為一些特殊人才提供了一條特別通道,並且使得湖南廣電的企業文化閃耀著情感的光輝,儘管,從現代企業管理的角度來說,這種方式意味著人才的評價和選拔過多依賴長官意志,比較主觀隨意,不能科學量化,存在潛在的不公平,但它仍舊不失為一種有魅力的文化。
9.5 湖南魏氏的一粒讀書種子
魏文彬的秀才曾祖育有二子,一個種田,一個讀書,構成標準的耕讀之家。
種田的大公子據說沒有傳人,讀書的二公子就是魏文彬的祖父。
魏文彬的祖父自小與書為伴,長大以後教書為生,遠離了榨油的祖上那需要身強力壯才能維持得了的生計。但是人們常在書生之前冠以文弱二字,這位祖父似乎果真因文而弱,中年即逝,身後只有一子二女,以那時的標準,一子單傳,算是人丁單薄。他去的時候,獨子魏立久剛剛娶妻,尚未生子。
魏立久跟父親一樣從文,讀書教書,好在文而不弱,育有三子三女。可惜老大意外早逝,未及成家立室,老三也福薄,中年病逝,留有一子。魏文彬是二公子,有過一度婚姻,也只育有一子。他曾經皺著眉頭用他的桃源話說,不知道怎麼搞的,我魏家不發人。難以索解而又深以為憾的樣子。這很能說明他在中國傳統文化中的浸淫之深——計劃生育變成基本國策之後,發人不發人的問題,早已無從談起,因此也就淡出了人們的觀念,但竟沒有淡出他的觀念。 txt小說上傳分享
第九章 老屋(9)
在魏文彬的印象中,父親是嚴肅甚至嚴厲的。只有在他讀書寫字表現好的時候,才會面色柔和,露出不易覺察的笑容。自從秀才開啟了魏氏一族的文脈,到魏立久,書香已經傳了三代,保住這脈書香,讓它延續到自己的下一代,是他義不容辭的歷史責任,事實上這種責任在他,幾乎是一種本能。
做父親的似乎有一種天生的敏感,能夠立即從一群兒女中挑出一個來對他寄予特別的厚望。就像老油匠,當初從七個兒子中挑了一個出來攻讀詩書,而後來的事實證明他的選擇完全正確。在讀書的問題上,魏立久的感情天平幾乎毫不遲疑地向二兒子魏文彬傾斜過去。但嚴肅而深沉的父愛常常表現為嚴厲與苛刻,以至於魏文彬小時候一直以為自己是父親最不喜歡的孩子。這個精靈古怪的小東西,在外頭一味地調皮搗蛋,只要看見父親的身影或者聽見父親的咳嗽,立刻就像霜打的茄子——蔫了。
父親呢,疾言、厲色、慄殼子 、耳巴子,的確也都賞過給兒子,以至於兒子要在很多年以後,才會真正懂得父親的愛。
“母親永遠永遠是那麼溫柔,無時無刻不對你好,你餓了沒有啊,我給你做好吃的啊,你肚子疼不疼啊,我給你揉揉,你看你衣服又髒了,快脫下來,我給你洗……父親呢,長年累月不苟言笑,抬眼就是瞪你,開口就是罵你,出手就是打你,十年八年難得給你一回兩回好臉色,但是大了以後回想起來,你刻骨銘心地記得的,不是母親日復一日的好,卻是父親一回兩回的愛。”
魏文彬記得父親教他“描紅”的情景。真正的描紅要有一次性使用的描紅字帖,成本較高,父親只得省了這道程式,買來幾分錢一大張的薄白紙,以罕有的耐心與細緻親自為兒子裁紙,裁成合適大小的一條條,再讓孩子的母親用納鞋底的針線訂成本,供兒子蒙帖描影。真正的墨汁自然也沒有,一種廉價的紅粉加水衝開,紅彤彤的一大盆,就是魏文彬小時使用的墨。因為“墨水”是紅的,描出來的字是紅的,倒真可稱得是“描紅”。許多年以後魏文彬一邊用國中品質最好的文房四寶揮毫潑墨,一邊憶舊自嘲:“人家小時候描紅是描紅邊邊的空心字,描出來的還是墨黑的字,我的描紅描出來,那可真的是紅字。哈哈哈。”
蒙帖描影描出一點感覺來之後,再照帖臨摹。這回連薄薄的大白紙也沒有了,父親就想方設法收集舊報紙,給兒子練字用。
小文彬聰明絕頂,讀書寫字悟性都好。但是聰明孩子大多都有一個猴子屁股,坐不住。他也非常善於察言觀色,只要捕捉到父親不易覺察的微笑,就哼哼唧唧想出去玩。
“有一個早上,陽光明媚,我心裡想死了出去找小朋友玩。可是父親要我寫字,我那天感覺特別好,一口氣寫了一大篇,我覺得個個都超水平發揮,趕緊巴巴地拿去給父親看,希望他看了高興就放我出去玩。誰知父親看完之後並不表揚我,說你想出去玩是吧,先別走,我講個故事給你聽……”
父親是難得有耐心給孩子講故事的,這回講了一個王獻之從父練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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