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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他做了這樣好的一個哥哥而剝奪了自己做一個好弟弟的機會。
10.2 讓二佬讀書
那個年代日子過得艱辛,孩子們真正無憂無慮的童年沒有幾年,魏文彬和哥哥剛剛懂事就要當父母的小幫工,放牛,養豬,拾柴禾,帶弟弟,哄妹妹。
第十章 兄弟(上)(2)
弟弟調皮,和哥哥一起去田間地頭打豬草,一離了母親的視線就撒丫子跑,和一幫小調皮滿山瘋玩。等到炊煙裊裊升起的時候,想要回家享受吃飯的權利了,才想起自己所擔的職責和義務,提著空空如也的籃子癟著空空如也的肚子在路上垂頭喪氣地磨蹭。哥哥總是在離家不遠的岔路口適時地出現,籃子裡的豬草多得碼不住,樂呵呵地分給弟弟一多半,然後跟在重新神氣起來的弟弟後面雄糾糾氣昂昂地回家。
一溫一火的兩兄弟感情極好,溫的那個在包容、奉獻與犧牲的過程中獲得極大的精神滿足,火的那個因為對方的包容、奉獻與犧牲而充滿感激與依戀。哥哥七歲弟弟六歲的時候,父母將兄弟兩個一起送進了學堂。在學堂裡,兄弟兩個溫與火的對比愈加明顯。弟弟聰明伶俐,反應極快,哥哥溫和憨厚,凡事都慢半拍。弟弟很快成為老師的寵兒,哥哥則更加心甘情願體心貼意地為弟弟服務,弟弟的鉛筆寫斷了,哥哥趕緊將自己手裡的遞給他,弟弟的課本忘帶了,哥哥毫不猶豫地將自己眼前的推給他,上下學的路上,連弟弟的書包有時也是哥哥背了——弟弟蹦蹦跳跳地在前面走,一路走一路玩,哥哥的屁股後頭顛撲著兩隻書包,勤勤懇懇地在後面跟,不像是弟弟的同學,倒像是弟弟的書僮。
一年學上下來,兩個孩子從老師那裡得到的分數和評語不免大相徑庭,但若據此判斷哥哥天生不是讀書的料,恐怕還是過於草率和有失公允的。
兩兄弟上了學,一整個白天的大部分時間耗在了學校,下學回家更要抓緊時間幫父母做事。農村的黃昏在人們的印象中美麗而溫馨,其實那是閒人眼中的風景,真正的農家,這時候的溫馨是建立在緊張忙亂的基礎之上的,雞鴨要歸塒,豬狗要餵食,一家人辛苦勞作一天之後要吃夜飯,因為沒有電,一切都要趁著有天光的時候趕緊完成。兄弟兩個下學歸來,哥哥總是讓弟弟先趁著有天光做作業,自己書包一扔就去帶弟妹,切豬草,澆菜園。等到一切消停下來,天也黑透了,他只能就著一盞小小的煤油燈來寫作業,一燈如豆,小小的人兒早已疲憊,作業的質量自然也就堪憂了。
第二個學年即將開始的時候,魏文彬的母親懷上了她這一生的第九個孩子。她二十*歲,結婚十來年,此前已經生過四男四女,成活二男三女。這樣的艱苦卓絕原屬情非得已。由於節育意識的淡薄、節育知識的貧乏、節育手段的欠缺和醫療衛生條件的落後,高生育率和低成活率在那時的農村極為普遍,農村女性因此苦難深重,而像野草一樣瘋長的孩子自然不可能享有今天的孩子這樣的金貴。
又一個孩子即將來臨的訊息讓魏文彬年輕的父母在本能的喜悅之餘深感煩難,加上現有的五個,他們將要撫養六個從一歲到十歲不等的孩子,此外還有一箇舊時裹了三寸金蓮行動不便的寡母需要侍奉。魏文彬的父親與母親深感分身乏術,家中的經濟狀況也十分困窘。別無他法,父母只好宣佈,魏文彬和哥哥只能有一個繼續上學,另一個要留在家裡照看弟弟妹妹,襄理家務。
開學前夕的那個夏夜,月光如水,小腳的祖母坐在門前的桂花樹下,為即將到來的孫兒準備著襁褓和尿片,七歲的魏文彬偎在祖母的身旁,撅著小嘴不知所措地望著爸爸媽媽和比自己只大1歲的哥哥。因為貧困,這對兄弟面臨人生的第一次PK。
第十章 兄弟(上)(3)
讓誰繼續上學在父母心裡本來不是一個問題。老大和老二同時發矇,一年下來,老二明顯比老大更像一塊讀書料子。但是為了顯示公平,父母讓兩個孩子自己決定。畢竟,這個選擇一旦做出,可能就是兩兄弟命運的分水嶺。讀書不一定能夠改變他們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命運,但是如果不讀書,那就連改變的可能性都不存在。
夏夜清涼的月色透過木欞的窗子灑進老屋,那一排黑漆漆的站櫃閃著神秘的光澤,櫃裡的線裝書們靜靜地拭目以待,誰將是它們未來的主人。
結果毫無懸念。大兒子註定會做出符合他們願望的選擇。
“你們兩個,開學只能有一個去上學。”
“爹,讓二佬讀書。”哥哥不等父親把話說完,立即做出了自己的決定。
“為什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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