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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的直覺:這個臉色難看,雙目充血、眼球微微凸起、一臉飢渴,盯著自己的男人,嘴裡說“需要”時,他似乎需要的不是自己手中的水。
而是……另外的東西。
就像被夢魘住一樣,一瞬間,寶芙被自己從那男人眼中看出的意圖嚇呆了。
不知道為什麼,此刻她的身體,竟然一動也不能動。好像被什麼看不見的東西捆縛住。
而且,她的喉嚨裡發不出任何聲音。
牆上的大鐘正在報時,閉館的時間就要到了。人們腳步匆匆,沒有誰注意到,寶芙和這個古怪的男人。
即使他們的目光偶爾飄過來,也說不定會把他們當作一對父女。
眼睜睜的,寶芙看著那個可怕的男人,向她靠近。他伸出一隻枯瘦的,蜷曲的手,想要觸碰她。
就在那隻令人作嘔的手,要抓住她的時候,男人突然停止了。
他臉上露出猶豫和掙扎的表情。大概過了幾秒鐘,突然,他扭頭望著獨孤明的那幅畫——“失去”,像一條聽到主人召喚的狗。
接下來,他的五指,毫不猶豫,利刃一樣,插入自己的胸膛。
比寶石還耀目的血,飛濺四射。
寶芙眨了眨眼睛,凝視著那幅畫。畫面上金色的夕陽,像是浸透了鮮血,在那一霎變成猩紅。
那片紅色,霧一般瀰漫開,將一切吞噬。
第一夜 ①篇 甦醒
我愛我生命的黑暗時分,
我的感官向它逐漸深入。
摘自賴納·馬里亞·里爾克《關於僧侶的生活4》
汝等不可背離血之父。汝等不可逆血之尊卑。汝等不可玷汙血之純。汝等不可絕殺非我族類。凡悖亂血之戒律者,汝等可滅。
血之戒律——亡魂族
他睜開眼,看著鏡中的怪物。
雙眸充滿無法饜足的慾望,變成深紅色。面板過於蒼白,五官扭曲,表情殘忍冷酷。吸飽了新鮮的熱血,嘴唇腫脹。還有那一對無堅不摧,用來刺破獵物表皮,和表皮下跳動血脈的尖銳獠牙。
“醜陋、令人憎恨的臉。”
猩紅色的唇,向上一彎,喉嚨裡發出低沉嘶啞的咆哮。
他撒開手,懷抱中的女人,無聲無息墜落在純白羊毛地毯上,散開的黑髮,恰好遮住她的臉。
紫色晚禮服,包裹著曼妙曲線,看得出來,她是個性感尤物,在生前。
進食時,透過她的血,不可避免,他看到她的人生,就像是被迫讀一本狗血小說。
這個今夜為他獻出生命的可憐女人,是個出身貧寒的拜金女郎,受母親影響,她從五歲開始,生存的唯一意義,就是與別人攀比。
她為了名牌服飾、昂貴珠寶、高階跑車……躋身上流社會而蠅營狗苟,卻不知道自己真正需要什麼。她對待男人的態度,和男人對待她的態度同樣卑鄙,她視他們為提款機,他們將她當成自動充氣人偶。
有一天,她誤以為她愛上了一個男人,於是她買兇製造車禍,殺掉情人的妻子和孩子。這麼做,並非是為了獨佔情人,只是為了報復,更準確的說,是為了發洩。
太久沒有吸血,使他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如飢似渴,但這並不是他最終奪取她生命的原因。
他只是覺得,所有的過錯,在死亡面前,都會消失。
她應該感激他心懷仁慈,賜她如此甜蜜的消逝方式,在她人生的最後一刻,她都沒有絲毫痛苦。
他用自己的力量,消除了她所有的煩惱,包括她良心上的愧疚,他甚至讓她的腦中產生幻覺,她重回五歲之前,變成一個無憂無慮,在公園裡盪鞦韆的小女孩。
那是她一生僅有的快樂記憶。
紫色晚禮服下,靈魂已經離開的軀體,在瞬間發黑,枯槁朽壞,化成一小堆灰燼。
除了他,再也不會有人知道,她短暫的人生旅途中,最後一秒的快樂是什麼。
“我睡了多久?”
他平靜下來,眼睛的顏色,由紅轉黑,肌膚和五官也恢復如常人。
“五百年。”
房間裡光線昏暗,巨大自鳴鐘的陰影中,一個男子回答。
他慵懶的陷坐在雪豹皮的沙發中,好像很少見到陽光,臉色呈現一種病態的蒼白,精緻的五官令女人都會羨慕,戴著水晶無框眼鏡,穿一身質地考究的復古式白色晚禮服,長長的黑髮,柔順的披垂在肩頭。
這溫文儒雅的美男子,就是這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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