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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生試了問道:“這位小姐有何貴幹?”
“小姐?我是你家夫人!”她笑吟吟走近,斜飛一眼呆愣的兩人,指揮身後的僕傭搬行李進府,“我姓側,你就叫我側側好了。”
長生糊塗了,攔在她身前,“側夫人,你……”他話未說完,頭頂捱了個爆慄,側側薄怒微嗔,道:“什麼側夫人!我是紫顏明媒正娶之妻,這府裡當家的!你或喚我側側,或叫我夫人,唯獨不能連起來稱呼,明白麼?”
長生和艾冰這回是真呆住了,幾曾知道紫顏有了夫人,大眼瞪小眼皆成石頭人。側側用袖掩了嘴輕笑,促狹地玩味兩人茫然懵懂的神色。
螢火和紅豆聞訊趕來,見狀亦不知所措,紅豆慌慌張張去請紫顏。側側只管捏捏耳畔的珊瑚墜子,好整以暇等紫顏到場。
紫顏蹙眉走來,神情甚是古怪,見了側側也不說話,彷彿在尋思什麼。側側卻一徑走過去,拎起他的耳朵道:“喲,你是如何教這幫手下的,不認識我也罷了,什麼禮數都不識,豈不讓旁人笑話!”
長生等四人睜大了眼看紫顏反應。
只見他摸摸紅耳朵,小聲說道:“你來就來了,大張旗鼓地吵得我耳朵疼。”看也不看眾人,兀自往屋裡走去。眾人大驚失色,彼此對望,眼中盡是疑問,“這真是紫夫人不成?!”
側側就在府裡住下了。當天中午,便在她所住之處大書“朵雲小築”幾字,命人造了金字匾額。她一來,紫顏就常不見蹤影,或藉口小憩,或出門散步,長生只得陪前陪後伺候這位少夫人。
“這梔子的肥澆得少了,打發人多澆幾回。”
“芍藥栽種得太近,怎麼也要隔個兩尺,吩咐他們都給我把土換了重栽。”
“啊,這池塘的魚誰喂的,要撐破肚皮了!”
“把這黃燈籠拿下來,放彩燈上去,唔,再多買一倍的燈來,熱熱鬧鬧多好看。”
……她在府裡走一遭,便有數十人忙前忙後,被差遣得一路飛跑,恨不得像八爪魚多出幾隻手腳。
長生藉口要學易容,遁去作畫,側側大有興趣,尾隨到養魄齋來瞧。有她監視,長生不得不有板有眼地學畫,誰知她說起道理來比紫顏更多,聽得他頭大如鬥。
幾日下來,長生累得唉聲嘆氣,暗自在心中禱告:“老天,找個事纏住少夫人吧!”
他的願望很快靈驗,宮裡竟來人傳紫顏。
傳旨的英公公是隨侍在太后身邊的人,浩浩蕩蕩帶了一隊小太監來。更糟糕的是,照浪城的艾骨森然伴在他身旁。
應門的艾冰完全沒想到來的人中會有他親哥哥,僵直了片刻。英公公陰沉了臉,從鼻中噴出一股氣來,尖了嗓子道:“真是沒有規矩!”兀自往紫府玉壘堂走去。艾骨走過艾冰跟前,正眼也不瞧一下。艾冰放下心事,想,紫顏的易容術豈是輕易能看得破的,忙趨上前去伺候。
紫顏不在府裡,接旨的自是紫府少夫人側側。闔府一眾人等跪在堂上,聽英公公宣旨。
聽完聖旨眾人面面相覷,原來是錦繡宮尹貴妃染病去世,奉太后口諭要紫顏進宮,在大殮前為貴妃妝點遺容。紫府眾人皆知尹貴妃其實未死,這後宮中等待妝點的不知又是哪位。
側側氣定神閒接了聖旨,叩謝聖恩,叫長生給英公公奉茶。長生苦了臉,端上一壺好茶,英公公見他殷勤好看,陰僻的臉上現出笑顏,道:“乖。”長生被他贊得毛骨悚然,垂手立在一旁。
側側瞧見艾骨不死不活地站在英公公身後,並無內廷的裝束,笑道:“這位爺無官無職,跟著公公來此,不知有何事?”長生忙低聲道:“他是照浪城的人。”艾骨木然道:“我代城主來看看舍弟和紅豆的墓穴,上一柱香。”
側側一蹙眉,衝他搖搖了手道:“嘖,你說話太死板,笑一聲來聽聽。”艾骨理也不理,盯了長生問道:“他們倆埋在什麼地方?我要去看。”手指故意捏得咔咔作響,意在威脅長生。
他沒拿側側當一回事,長生正自心驚,就見側側已然出手。
一星亮芒閃動,艾骨疾退,無論他退向哪個角落,側側的一身藍妝花鳳裙如影隨行。長生看得目不暇接,聽到“砰……”的一聲,艾骨跌在地上。
眾人這才看清艾骨連手帶人被無數緊密的玉色冰蠶絲纏繞,直綁得粽子也似,再不能騰出手來過招。側側用牙輕輕咬斷絲線,把針插回髮髻中,仍用一手牽著絲,彷彿艾骨是她手中可操縱的傀儡,向目瞪口呆的長生嬌笑道:“來,把這人牽到墳上去,他越掙扎絲就纏得越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