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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攤了;寶刀也跟過去打探軍情,不知幾時回來。這回慕容珍藏的‘藍橋風月’可便宜我們了。”
這時,珠簾一動,竟飛入一隻白鳥。白鳥背上傳來一個少年的叫聲:“‘藍橋風月’便宜了誰?!”
慕容春華哼了一聲:“我若不開這罈子酒;你可不會這麼快趕回來!”
白鳥跳下兩個人,落地便恢復了原來大小。
“你給了我木鳥,我現在趕回也來得及!”鳳清儀搶上前來,“讓你藏著掖著偏不給我!別藏,給我滿上!”
謝寶刀笑盈盈走了上來,君如月站起喚道:“寶刀,你一走兩個月,世伯甚是擔憂呢。”
謝寶刀順勢在謝子文身邊坐下:“只怕是你更想我。”
她雖然風塵僕僕,卻是藍袍玉冠,腰佩寶刀,頭巾上簪著幾朵豔色通草花兒,十足的汴京貴公子做派,正是謝子文心目中一個五陵少年最該有的樣子。謝子文忙問起鬥雞走馬蹴鞠賽蛐蛐,謝寶刀答得一樣比一樣順溜,說起怎樣在鳴蟲翅子上點藥,可令鳴聲響亮,又說起怎樣在撲賣東西時,用巧法子一把擲出個“混純”。她自小真個作男兒教養,又聰明靈透,人家紈絝知道的,她都知道,聽得謝子文連連點頭,大有知音之感。
白秀才見勢不對,連忙攔阻:“寶刀,子文初來乍到,目迷五色,這些旁門左道,你先不要教他。”
謝子文怒道:“你又不是我阿爹阿媽!寶刀,剛才說到哪兒了?”
謝寶刀微笑:“秀才你放心,這樣純樸的人,哪裡就能學壞了?”
熱熱鬧鬧聚會完畢,謝寶刀和君如月要告辭回去,謝子文依依不捨,兩眼發亮道:“好兄弟!咱們五百年前還是一家呢,你多教我一點!”
謝寶刀“噗嗤”一笑:“跟在我身邊五日,包學包會。只是不知道你兄弟放不放手?”
謝子文叫道:“問他做什麼?”
白秀才看著他那副鄉下頑童進城的樣子,就頭大如鬥:“不放。”
謝子文哼道:“要考試的又不是我,誰要陪你閉門讀書了?寶刀兄弟,我明天一定跟你去耍!”
兒大不由娘啊。白秀才手握書卷,目送謝子文騎著柳樹精跟謝寶刀出去“見世面”,心裡竟無端地冒出了這句話。他忙把這個破念頭拍熄,開始認真複習。謝子文走了,只有小龜乖乖地趴在硯臺邊看著他複習。有它坐鎮,抱琴樓可以日進斗金。這個好處,他們是願意給慕容春華的,所以謝子文跑去玩兒都沒帶上它。白秀才抬頭看看小龜,小龜也用晶亮的小眼睛看著他。他心裡柔軟起來,摸摸它的小腦袋:“委屈你無聊陪著我啦。”
他拾起筆做了幾行筆記,心想,自己自幼觀書不忘,即使幾年沒看,也沒什麼妨礙,只是這策論須得好好練練手了。從前重詩賦,可能詩善賦的,未必是能幹事的人。如今局勢動盪,大宋正是用人之際,策論的分量只怕會越來越重。他琢磨著,又翻開在大相國寺買的幾張時論看了起來。
轉眼間三天過去,他伸個懶腰,準備叫碗餛飩來吃。
來到樓下,正好碰見謝寶刀送謝子文回來。
都說學好要三年,學壞只要三天。白秀才一陣風似的衝了出去,指著和他們一塊的許多靚裝騎馬的女子問:“怎麼回事?!”
謝子文吃酒吃得半醉,一手搭在他肩上,笑嘻嘻道:“姐姐們捨不得我,送我回來呢!”
白秀才氣急了,便質問這些女子:“你們是什麼人?”
為首的那個白胖貌美,生得十分壯健,脆生生開口道:“我是張燕燕,南瓦子裡最出名的相撲手。小子,你會沒見過我?怕是隻記得老孃沒穿衣服的樣子吧!”
女子相撲確實不怎麼穿衣服,可經她口這麼一說,生生有了些別的意思。
一群女子都在馬上哈哈大笑起來。謝寶刀也忍不住笑了。
白秀才臉漲得通紅,拽著謝子文就要進去審問。謝子文伸手抓著門框道:“等等,香三娘不是說要教我跳柘枝舞?仙四姐,你別走,我不信我會輸,再比一次!”
香三姐嗔道:“你再給我翻三十個筋斗,我便教你!”仙四姐笑道:“乖乖,再輸給我,可要打你屁股!”
這都是些什麼人哪!白秀才很不高興地看了謝寶刀一眼,謝寶刀卻不甘示弱地看回去:“人間這麼多光豔景緻,他沒經歷過豈不可惜?我知道,你信‘不見可欲,使心不亂”,但你可知還有一句話,叫‘泥而不滓,涅而不緇’。我看一眼就知道他是什麼人,你卻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