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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成目送著胺德支急匆匆的身影去遠,又看著一臉沉重之色的鄭凌意快步而來,身子動也沒動。
“夫君,外面傳言你升官要走的事情可是真的?”。
“要走是真的”,唐成落寞的一
底那苦澀的感覺越翻湧的厲害,“不過卻不是升掛印辭官”。
聽唐成簡短說完事情的原委後,鄭凌意那聲幽長的嘆息讓人心酸不已,一時間夫妻兩人誰也不想說話,誰也不想回內衙,便這麼無言的並肩站著,默默的看著前方那片他們為之勞碌了許久的縣衙。
良久之後,看著前方的鄭凌意幽幽的開了口,“走之前夫君抽空再到東谷看看吧,梯子田已經修好了,從山腳到山頂一塊塊兒整齊的平田跟用刀切出來的一樣,每面坡都是這樣,一面連著一面,一眼都望不到頭兒!夫君你知道莊戶們私下裡都管這田叫什麼?”。
“成田!”,不等唐成回答,鄭凌意已自用夢囈般的幽幽語調先說了出來,“用的是夫君你地名字!這些成田和那一架架水車,還有山坡下已建的七七八八的房舍放在一起,趕上薄暮晚霞地時候,就是再好的國手畫師也畫不出那等地美景來!可惜這等人間桃花源咱們竟看不到它正式建成……”,說到這裡時,鄭凌意滿是憂傷的語調中已有了哽咽之意,“夫君,你說……饒樂的戰火會燒到東谷嗎,啊?”。
“那梯田都是用石頭砌的,就是真燒了也不怕”,即便是唐成拼命的往好處想往好處說以安慰鄭凌意,同時也是安慰自己,但他腦海中卻不可遏止地出現了東谷一片大火的場面,一架架簇新的水車在烈焰中焚為灰燼,一座座剛剛修好的房子在火焰中轟然倒塌,腦子裡翻湧著這些畫面時,唐成心中的苦澀翻湧若非強力壓制,早已沸騰的撕破胸膛衝出來,“饒樂奚是遊牧民族,他們要田地也沒用”。
“這就好,這就好……”,雖然時令已是夏日,鄭凌意卻不堪寒冷似地往唐成肩膀上緊緊靠過去。
內衙門口畢竟不是久呆之地,然而就在唐成擁住意氣消沉的鄭凌意正往裡邊走時,身後一個差役急急忙忙的追過來,人還在大老遠就已開口叫道:“縣尊大人,衙門口有大量百姓聚集,趙縣尉請大人速到衙門口”。
當唐成急步匆匆的趕到縣衙門口時,衙門前的街道上已經擠滿了人,就這仍有許多百姓從四下裡往這邊趕,人群裡囂雜喧鬧,說地卻是同一個話題。
唐成一出現,守在衙門口臺階上的差役們悄然長出了一口氣退往兩邊,階下的人群也由前到後慢慢安靜下來。
“唐大人,你不能走啊!”,不知人群裡誰先開地口,剛剛安靜下來的人群迅即被燃爆了,一時間“不能走”地呼喊聲響徹長街;同樣不知道是誰率先拜倒在地,衙門前的人群就像六月裡被大風吹過地麥田一浪趕著一浪的齊刷刷倒了下去。
數百千人齊俯,只為一個理由,他們要留住唐成,要為自己,為龍門留住這個幾十年不遇的好官,尤其是在當前饒樂局勢傳言紛紛人心難定的時候,他們更是要留住全縣人的主心骨。
放眼望去黑壓壓的人群全都跪在地上用無比殷切的眼神看著你,嘴裡不斷呼喊著不能走,無論後世還是穿越之後,唐成從不曾經見過這樣的場面,即便他在後世的電視劇中偶一見到這樣的鏡頭時必然要嗤之以鼻的罵一句腦殘狗血,但此時自己真正遭遇時,還是被徹底的震撼和感動了。
這是一種無法言說的強烈心理滿足,由此催生出的是感情與責任,此前想到要走時本就苦澀煩亂的心緒在經過了如此的催化劑之後,唐成自上任以來在人前一直斂藏著情緒再也繃不住了,沙啞著的喉嚨還沒蹦出一個字兒,紅的雙眼裡已有兩滴澀淚竄出。
饒是唐成閉眼的快,也沒能收住這兩滴溢位的淚水,階下本就惶惶的百姓們那堪這樣的場面,看著素來沉穩的縣尊大人真情流露,眼落澀淚,先是那些孩子和婦人忍不住的哭了出來,繼而許多漢子也忍不住低下頭掩藏住紅的眼圈兒,從唐成出來到現在未一言,衙門前已是哭聲一片,整個場面哀痛無比。
正在臺階上的唐成緊閉雙眼極力調整著自己的情緒時,靠前的人群裡幾個白蒼蒼的老被其他的百姓促推著站起身走上前來。
幾個老人中年級最大的一個顫顫巍巍的到了階下後,推開身邊人的攙扶哆哆嗦嗦的拜下身去,“自大人上任以來,實以父母之心善待龍門子民,近年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