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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視之間,李隆基明顯有一個愣神的動作,但僅僅是片刻之後他便已恢復常態的微微一笑,滿臉英氣的他這一笑起來,當真是如沐春風。
屋中其他人扭頭看了兩人一眼後,便又轉回過去繼續會議說話,張亮將唐成引到屋後一處胡凳上安頓好,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後便又悄步到了李隆基身邊,附耳低語了兩句。
李隆基笑著點了點頭,眼神兒再次瞥過唐成時,分明又有了些不同,不過他什麼都沒說。
張亮回來後,在唐成身邊坐下,手指了指屋中正在侃侃而言的那人後低聲道:“阿成,這是三公子的心腹劉幽求,好生聽聽吧”。
這劉幽求說著的正是韋皇后之事,“殿下,韋后先是在去年擢遷一蕃族女將賀婁武為將軍職;隨即又命宮女假傳謠言,言其衣箱開處有五色雲託鳳凰而起,以造祥瑞;而今更執意要出任明春二月南郊祭天大典中的亞獻一職。其用心所在,實已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這原也沒什麼新鮮,皇后娘娘如今所使的招數不過是重拾先皇后牙慧罷了”,接話的是房中另外一人,引起唐成注意的是這人的五官相貌與張亮有八分相似。正在唐成打量他時,這人接續道:“該學的該走的步子韋皇后都已走到了,如今的問題就在於韋后她究竟會在什麼時候動手?”。
“這是家兄”,張亮低聲給唐成紹介的同時,便聽那劉幽求斬釘截鐵般的語氣道:“圖窮而匕見,韋后發難之日絕拖不過明年”。
第一百八十四章 不可直中取,便於曲中求
早在武三思被前廢太子屠戮之前,韋后便已開始了佈置。而在去年李重俊發動的那次宮變之後,盡收武氏勢力並大規模重用韋族把持朝政的韋后動作越發的加快,因是如此,房內眾人早知韋后有心要走其婆婆則天武皇的舊路,然而知道歸知道,但當劉幽求斬釘截鐵的說到韋后發動之期不會超過明年時,除了唐成之外,房內眾人還是忍不住心中悚然一驚。
這眼瞅著今年馬上就要結束了。
“數歲以來紫薇晦暗,國運不彰,國亂起而妖孽生啊”,李隆基這句沉重的嘆息開了個頭兒,引得因劉幽求那句話而沉寂下來的正屋內嘆聲一片。李唐這些年的確是太不順了,就不說先皇后改周代唐,大肆殺戮皇家宗室之事。單說昔日張柬之等“五王”趁82歲高齡的武則天病重時發動宮變重定乾坤才幾年,皇家便又出了一個同樣野心勃勃的韋皇后。
去年廢太子李重俊宮變的震盪波還未完全散盡,眼瞅著就又有一場新的宮變已在醞釀之中,韋后的這次宮變若成,還未從前朝殺戮中恢復元氣的李唐宗室必將面臨新的滅頂之災。情勢如此,在當今皇帝已盡被韋后掌握,朝政盡為武、韋二黨控制的情況下,若想再定乾坤避免宗室悲劇重演,應對宮變的唯一方法只能是另一場血淋淋的宮變。
張柬之宮變、李重俊宮變、山雨欲來的韋后宮變,再到此後針對這次宮變的宮變……宮變,還是宮變,長安城龍首原上金碧輝煌的大明宮已經全然籠罩在一片血霧之中,難倒大唐真就到了唯有透過流血才能完成政權更迭的地步?高祖、太宗一手締造起地這個王朝還能經受幾次宮變的衝擊……
“然則。國亂見忠臣,板蕩識人心”,正是在這一片低沉的嘆息聲中。坐榻上李隆基轉換話音地朗笑聲傳來。“天生我材必有用,生於斯時斯世。我輩正當其時”。
這話也普通,但在氣氛一片低迷地房中由英氣勃勃的李隆基昂揚說出時,卻莫名有了一股鼓動人心地力量。
這種感覺說不清楚,但的確是有些人天生就能調動別人情緒的,譬如眼前的李隆基。
隨後的會議又持續了近一個時辰方才結束。在這段時間裡,眾人會議出地最大成果就是讓李隆基不再返回封地臨淄。而是留在長安應變。但具體到該如何應變,怎樣應變時,這次會議的成果實在是太過寥寥。
也就是在這旁聽眾人會議地過程中,唐成實實在在瞭解了李隆基的窘境。說起來,這位臨淄郡王三殿下除了豪情壯志的決心充裕些以外,應變所必須的實力幾乎是一無所有。
現在的他內無大臣投靠,聚集在身邊的劉幽求等人都是上不得檯面的小官兒;外無軍隊可做仗持,今天雖然來了幾個武將,卻不過都是萬騎軍中的中等武官而已;至於宮變所必須的宮中太監內應,更是連個人影兒都看不見。
雖然是出身安國相王府。但李隆基既不是嫡子。又不是長子,對於那些位高權重的大臣及武將們而言。庶三子出身地李隆基距離朝政中心實在是太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