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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明之雖沒直接說,但意思已經清楚的很了”。
鄭凌意聞言嘆了口氣,看完後搖了搖手中的書信,“若能從上邊借力原是開啟龍門局面最好的辦法,哎,現在倒是一點希望也沒了”。
“這一兩年長安城內的日子不會太好過,本就沒指望,也就無所謂失望了”,看著窗外起伏的山丘,唐成拍了拍鄭凌意的手,“一順十順,一難十難,世事多是如此,艱難的時候還就是自己才靠得住,放心吧,一個龍門縣還憋不死我,總有找到辦法的時候”。
“只要你不失望就好”,鄭凌意輕輕點了點頭後悄然偎進了唐成懷裡。
一出龍門縣城之後,崎嶇的山道兩邊就益發荒涼起來,雖說唐成穿越過來的地方就是在山區,但跟山南東道比起來,這裡的山竟然還要更多。
山南東道的山雖然既大又高,天天看著雲霧繚繞的,但大山圍繞之間好歹還有些壩子式的平地,其間水道連綿甚或還能整些產米的水田出來。這龍門可好,山雖說是不高也不陡峭,但實在架不T|斷的一個連著一個,路兩邊都是下了這座山的同時就又上了另一座山的山坡,山山相連幾乎就沒個喘口氣兒的平地。
平地既然少,那能保水保肥的好地自然就少,只能靠著坡地為生的話,老百姓之間的住家戶隔的就遠,往往就是走過一兩面山坡才能看到三五間茅舍,一路所見,至少是山區中的龍門縣真是瘠貧的很了。
原本草原上奚人的問題就讓人心煩,打小在關中平原長大的鄭凌意再看到山區裡這山山連綿,三五里不見人煙的景象後,忍不住又是嘆了一口氣。
可憐夫君一腔熱血卻到了這樣的鬼地方,拿它什麼辦法呀!
當天中午,唐成一行就著自備的乾糧在馬車上解決了吃飯的問題,晚上就近投宿在一家農戶,山民淳樸,見來了客人雖然歡喜,但那負責炊飯的媳婦兒卻是犯了愁。見狀不太好問的唐成向鄭凌意的丫頭使了個眼色,不一會兒丫頭打問清楚後回來稟說那主婦之所以犯難是因為家中備炊乏鹽。
住在這山裡糧食雖能餬口,山中的野味肉食也備的有些,但吃鹽是個大問題,一則山多路遠購鹽實在是不太方便;二則龍門並不產鹽,地方又遠,從南邊過來的鹽價格實在是高,坡地瘠薄,山民們拼死拼活打出的糧食繳完朝廷的租庸調賦稅之後也剩不下多少,並不敢拿出太多的去換鹹鹽,今個兒這家斷鹹鹽都有好幾天了,全仗著微微有些發臭的鹹菜下飯,只是這東西怎麼好待客,更別說唐成等人一看就是富貴人家出身的,一時借都接借不到,那媳婦兒真是為難的沒法子了。
聽完這話,唐成看看身穿著破舊衣裳殷勤招呼他們的男主人,看看他那未老先衰的長相及柴耙子似的手,心裡實覺心酸,一則是油然想起了穿越之初自己一家人的艱難生活,另一方面也覺慚愧,雖然他上任的時間短,但他如今畢竟是名正言順的龍門縣令,一個心高氣傲的人看著治下百姓日子過的如此悽惶,他也好受不了。
“去,把我們帶來的鹹肉脯給灶房送去”,吩咐完後,唐成把那忙出忙進卻又不知道該忙些什麼的男主人叫了過來,隨口攀談起一些家長裡短的事情來,種地多少,收成如何,地力如何,用的什麼農具,種的什麼作物等等,樁樁件件問的十分仔細。
唐成自己是種過地的,對此並不陌生,問也能問到點子上,原本拘束坐在唐成對面不知道說什麼好的男主人一提及莊稼活兒時頓時整個人都活泛起來。
及至唐成聽到他們的每年所要繳納的稅賦額度後,臉色微微一變,正在說話的男莊戶沒注意到異常,不過卻沒逃過鄭凌意的眼睛。
待那莊戶漢子稍後起身到了灶間時,鄭凌意輕聲問道:“怎麼了?”。
“此地瘠薄,但租庸調三項賦稅倒比金州還高”,唐成黑著臉沉聲道:“我算了算,三項合總下來,這稅賦都快接近十稅四了,近乎是戶部規定的兩倍”。
“每五稅二,這的確是高,妾身記得先太宗皇帝貞觀中曾下過十二稅一的詔旨”。
“此去貞觀已經數十年,那是老黃曆了。每五稅一已是不輕,龍門縣竟然還翻了一倍,,難怪生在承平年月的百姓連鹹鹽都吃不起”,沉吟了一會兒後唐成嘿然一聲道:“是了,龍門縣總人口中唐人及奚人幾乎是各佔一半,若我所料不差的話,這肯定是把奚人的那份稅賦給加到這些人身上了。”
“嗯”,鄭凌意聞言點了點頭,“戶部是按人頭核算地方稅賦,夫君料想的極有可能”。
“昏聵!還好龍門縣地廣人稀,百姓們多受些苦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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