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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他會驀然醒來,看著睡在身邊的苗綠鳴,滿懷愛意,卻將信將疑,不能置信,自己是否可以一直一直地擁有他?
他曾批評過親生父母與養父母,他覺得他們在相對封閉的環境裡呆得久了,與現實脫離,處人處事都帶著異於常人的冰冷怪異而不自知。
沒想到,原來他自己也在不自覺中長成了與他們同樣的人。
此時此刻,定在心來,站在苗綠鳴的立場來回想,他宋青谷在生活中真的頗多苛求,強求苗綠鳴適應自己的怪癖。他居然還把舊情人帶到苗綠鳴的眼前,住在一塊兒,讓苗綠鳴在那種尷尬的氛圍裡足足生活了兩個多月!
他對苗綠鳴的過去耿耿與懷,在苗綠鳴最需要的時候暴跳如雷,橫加指責。
他都做了些什麼呀,他與苗綠鳴口角,他懷疑他,氣跑他,卻又拉他回來,從頭到尾,他把他愛的綠綠如麵糰一般地搓來搓去,捏園捏扁。
每每想起這些事,宋青谷會在黑暗裡狠狠抽自己一記耳光。
臉上立時火辣辣的,他說:“落到現在這樣,你活該,他母親的!”
他母親的,啊,這是綠綠愛說的話。
甚至從來沒有說過一句粗口的好孩子,他這樣地傷了他,愚不可及地傷了他,如何才能挽回?如何才能留住他?還來不來得及?
過了兩天,何滔給他打來了電話。
說是有話跟他說。順便,也道個別。
宋青谷說:“道別?你要離開這裡?”
何滔說是,“見面再說吧。”
及至見到了,何滔先問:“你的身體沒事吧?”
宋青谷有點兒不好意思:“沒事兒,虛驚一場。”
何滔笑。突然發問:“宋青谷,你愛苗綠鳴愛得不行了吧?”
宋青谷結結巴巴:“什。。。。。。什麼?”
何滔點起一支菸,慢悠悠地說:“當著明眼人裝什麼裝,宋青谷,你比誰都清楚!”
何滔又說:“你為他做的事,為什麼不告訴他?”
“什麼事?”
“教育局的事兒。”
宋青谷說:“連這事兒你也知道啦?常徵這個大嘴巴,什麼事情讓她知道了,也就跟告訴全世界差不多了。”
何滔笑得更加漂亮爽朗了:“你那常徵,護苗綠鳴跟老母雞護雛似的。她那是警告我哪,宋青谷對苗綠鳴情深意切,何滔你可別再從中插一槓子。”何滔哈哈大笑起來。
宋青谷也笑起來,這倒真象常徵的個性。“你那嘴巴還是那麼厲害!”
“說真的,宋青谷。”何滔接著說:“為什麼不告訴他?”
“你叫我怎麼說?”宋青谷問:“難道跑過去對他說,為了你,我怎麼怎麼地了?”
“誰叫你這麼說了,笨死!”
宋青谷說:“說真的,何滔,我呢,雖說嘴巴不那麼討人喜歡,其實心裡面,我一旦認了就是真打算跟人家過一輩子的。我長這麼大,那些小打小鬧不當真的不算,也就跟你和苗綠鳴認真過,可惜,都沒啥好結果。”
何滔說:“你跟小苗老師還不算有最終的結果呢,要說呢,你跟我的結果也不算差。”
宋青谷說:“是我的表達方式有問題,還是根本就是我的人品就有問題?”
何滔哈哈笑起來:“人品?我說你怎麼不是自大就是自卑?你就是一個嘴巴不怎麼樣的人,其實你的脾氣也不怎麼樣,哦,你的表達方式也不怎麼樣。”
宋青谷也笑:“總之就是不怎麼樣的人。”
何滔說:“對頭。大家其實都不怎麼樣,所以才能湊到一起的。哪真有完美的人哪,完美的人都活不長的。”
宋青谷說:“是吧。哈哈哈。苗綠鳴不知會不會這麼想。”
何滔說:“你們小苗老師,我覺得呢,起先看,外面是軟的,掰開來看,裡面是強的,如果你就把他鑽研到這一步,你們也就這樣了。可是,我總覺得,如果再往裡研究研究,在最裡面,他還是軟的,比外面那層還軟。”
宋青谷靜靜地聽著想著,然後說“你倒是比我看得清楚。”
何滔說:“因為我現在是局外人。那個時候,我在局內,我也看不清楚你,看不清楚我自己。對了,跟你說一聲,我要走了,去長沙。”
宋青谷驚訝道:“你回去幹嘛?”
何滔說:“你還記得我的那個表姐?就是唯一那個還對我好的親戚,他們夫妻兩個在長沙弄了個藝術品進出口分司,做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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