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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他當選後卻為所欲為,肆意破壞法律,引起國家的全面混亂,這是一個悖論。”我展開了論述。“但是,美國的歷史充滿了悖論。讓我給你們講講喬治?華盛頓和他父親的故事。一天,小喬治的父親發現有人砍倒了他的櫻桃樹,他大發脾氣,要查明是誰幹的。小喬治勇敢地站到父親面前說,‘爸爸,我不能說假話,樹是我砍的。’大家看,美國人的第一位總統說不了假話,而他們如今的總統卻說不了真話。”
20歲的我,像個初生牛犢,自信大膽。我痛陳了這位美國總統應該被彈劾的理由:他在越南戰爭中違背了開戰權屬於國會的原則,他下令秘密轟炸柬埔寨,他為逃稅而篡改票據日期,他涉嫌掩蓋水門事件真相、抹去秘書的磁帶企圖銷燬罪證。
“不要搞錯了,朋友們,”我總結陳詞,“這些罪責是非常嚴重的,尼克松總是把自己凌駕於法律之上,為所欲為。英國的最後一位君主也是這樣乾的,結果掉了腦袋。我們建議對尼克松動動手術,雖說不如砍頭那麼嚴厲,但效果絕不會差。據說,有一次尼克松去看精神病醫生,醫生告訴他說,‘總統先生,你沒有患妄想狂症,人們確實在恨你呢!’今天,尼克松不僅遭人恨,而且還失去了所有的信譽。由於失去人民的信任,尼克松便失去了領導國家的道德權威。這不僅僅是尼克松的不幸,更是美國的不幸。”
4 阿爾—穆爾塔扎的沉思:負笈牛津(3)
法律、信譽和道德,這些在西方是理所當然的民主原則,在巴基斯坦卻蕩然無存。彈劾尼克松的動議在牛津辯論社以345票贊成、2票反對透過。然而在巴基斯坦,推翻我父親的不是選票,而是槍炮。
巴基斯坦對身在牛津的我來說顯得十分遙遠。正如父親預言的那樣,我在牛津輕鬆愉快的歲月成了我一生中最美好的回憶。朋友們帶我到查韋爾河上撐船,到布倫海姆宮的樹蔭下野餐。週末,我們駕駛著黃色敞篷小汽車(父親為我從哈佛畢業送我的禮物)去艾馮河畔斯特拉特福觀看莎士比亞戲劇,或者去倫敦,在新開的巴斯金—羅賓分店大吃一頓美國薄荷奶油冰淇淋。牛津和劍橋大學的“賽船周”中,各學院的船隊在河上你追我趕,我們就去參加學院賽船場旁的花園派對,男士們頭戴硬草帽,身穿運動衫,女士們頭戴有沿帽,身穿長花裙。考試期間我們則一身樸素,著傳統的白襯衫、黑裙子和黑色無袖長袍,連不是牛津的學生見到我們跑過也禁不住喊道:“祝你們好運”。
哈佛的外國留學生寥寥無幾,我在拉德克利夫時,班上只有四名外國學生,包括一名英國姑娘,她也被當作“外國人”,我當時還感到很奇怪。而牛津卻有很多外國留學生。巴基斯坦板球運動員伊姆蘭?汗在這兒上學,還有個叫巴赫拉姆?德赫卡尼?塔夫蒂,他父親是個伊朗人。巴赫拉姆常常為我們演奏鋼琴,一彈就是幾個小時,從吉爾伯特、沙利文和斯科特?喬普林的鋼琴曲到富爾的安魂曲,無所不能。後來在1980年5月,伊朗革命後不久,他被殺害了。儘管在牛津的亞洲學生只被當作一般的外國人來看待,不會被歸入哪一階層或哪一等級,但並非所有的英國人都是這個態度。
1974年2月,我乘飛機回巴基斯坦,和家裡人一起到拉合爾參加父親召開的###峰會。幾乎每個穆斯林國家的君主、總統、總理和外長都出席了,來自38個國家。當父親呼籲與會各國承認孟加拉國後,穆吉布?拉赫曼也乘胡阿里?布邁丁總統私人飛機來參加會議。這次峰會是父親的偉大勝利,也是巴基斯坦的偉大勝利。父親向穆吉布伸出了橄欖枝,為和平遣返巴基斯坦戰俘鋪平了道路。孟加拉領導人曾威脅要對戰俘進行戰爭審判。
當我懷著亞洲人身份的興奮心情返回英國時,卻第一次遭遇了種族歧視。
“你在英國準備住什麼地方?”英國移民局的官員一邊問我,一邊審視著我的護照。
“牛津大學。”我禮貌地回答,“我是牛津的學生。”
“牛津大學?”他眉頭一揚,以嘲諷的口氣問。我壓抑住憤怒,把學生證拿給他看。
“布托,貝娜齊爾?布托小姐。卡拉奇,巴基斯坦。”他以輕蔑的口氣說,“你的治安卡呢?”
“這兒,”我說著遞給他我那張最近續簽的治安卡,在英國的外國人都必須攜帶這個證件。
“你打算如何支付你在牛津的費用呢?”他以恩賜的口氣問道。我本來想說我只帶了鉛筆和水杯來嘲弄他,但還是忍住了。“我父母會定期向我的銀行賬戶上匯款。”我說著給他看了銀行存摺。
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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