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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站著兩個人,一個是大堂的經理,我們打過幾回照面;另一個壯年男子長得很高大,穿休閒的西服,有著一副和藹可親的面容。
“貝拉,對不起打攪了,這位大夫想與你談談,請你配合一下好嗎?他是對面那位畫家的心理醫生。”
心理醫生向大堂經理致謝後,就走進了我的房間。我趁此去洗手間梳妝了一下。
“你好!我叫羅伯特。你是貝拉?”他微笑地與我打招呼。
“是的,我是。”
“聽到你的名字有好久了,尤其是這段日子以來,每一次我的病人都會提起你。他努力要求我幫助他記起你曾經在他生活中出現過的影像,他為此幾乎飽嘗了心靈的苦苦折磨,到了快要崩潰的地步。貝拉,你確實能肯定他出現過你的生命中嗎?”
我茫然地看著心理醫生的眼睛,我不知道該怎樣來回答他。
第十章 裸畫(下)
“羅伯特先生,我想我也是你的病人。”
“不,不,是我的朋友。”他沒有那種職業的眼神,而是以一種讓人感覺親和的力量來貼近我的內心。
“貝拉,先這樣,我們不談畫家的事。而把你想說的,想問的,想不通的,搞不清的,通通講給我聽。把所有的痛苦壓抑都轉嫁到我羅伯特的身上,好不好?來,孩子,說吧。”
我點點頭,孩子般地依順著他。
“是這樣,我是個中國人,故鄉在上海。但我在紐約生活。我在紐約既不工作也不讀書,就當我在華爾街工作的美國未婚夫的家庭主婦。對了,他叫格蘭姆。美國的‘9·11’事件你總該知道的吧。我就在那天遭遇到我人生最大的不幸。因為那天上午10點是我的婚禮,你知道我們為什麼會選擇在那一刻結婚的嗎?因為我們是在12年前的這一刻初次邂逅的。12年對中國人來說是一次輪迴,有著週而復始的意義。那天是格蘭姆的休假,原本不用去世貿大廈北樓的辦公室,完全可以逃過一劫的,但偏偏你說會那麼倒黴。我們在去教堂路上的車中熱烈擁吻,我的口紅不小心印在了他的白色領結上,剛好車經過他的辦公室,他突然想起在辦公室還有另一條嶄新的白色領結,於是就跑去替換了。其實照美國習俗來說,就算是像我們這樣同居已久的新郎新娘在結婚那天也應該裝出是各自奔赴婚典的,新娘有孃家的人護送,婚禮上則有自己父親親自將女兒託付給站在神父身旁的新郎……但偏偏,我在紐約無親無故,我的新郎不忍心讓我一個人孤零零地去教堂,就放棄了美國人的習俗,而按照中國人婚典的習慣,即新郎新娘同坐一輛婚車去參加結婚大宴。但是,格蘭姆去了辦公室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世貿大樓的火光將他吞噬了……
“差不多在很長一段時間,我情緒極度失控,相當自責,總覺得自己對格蘭姆的愛成了一種罪惡。並且,我在發生‘9·11’之後的第四個月回到了故鄉,選擇在自己的出生地來結束自己沉溺在萬般痛苦中的生命。
“我在上海一個叫和平飯店的百年酒店客房裡割脈自殺,但卻被一個叫John的美國男人救了。對,我還沒介紹過他呢!John是我在那趟從紐約回上海的飛機上邂逅相遇的旅客,他的一雙兒女也在“9·11”事件中喪身了。也許是上帝的安排,讓他來陪伴我生命最後的日子。獲得了新生的我和John產生了感情,在他那顆充滿著人類關懷的心靈感召下,我重又振作了起來,我決定把自己以往的故事寫成一本書。於是在“9·11”一週年的時候,《9·11生死婚禮》誕生了——那是我獻給我親愛的格蘭姆和所有“9·11”罹難者的。
“我去了挪威的森林療傷,找到了我的那座精神的音樂宮殿——神秘花園,同時我與John也深深地相愛了。但是好景不長,就在我們憧憬著美好未來想生兒育女的時候,一場又一場持續不斷的夢境擾亂了我的平靜,那些夢境竟然感覺比真實還真實。在夢裡,格蘭姆告訴我,他其實並沒有死,而是失憶和遭到毀容了。我問他在哪兒?他含含糊糊地說是在我們曾經入住過的巴黎貝拉古堡酒店。起先我不相信,以為自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罷了。但一想起格蘭姆以前兩次夢境中的話都應驗了,一次是說他為我留下了生命最後的遺言,我馬上開啟電腦一看,果然!另一次是說讓我去挪威的森林尋找療傷的心靈樂曲,我又找到了,就是神秘花園(對了,在神秘花園的浸潤之下,我完成了我的第二本“9·11”心靈之書——《貝拉的神秘花園》)。
“於是,抱著寧可白去一趟也不可錯失的想法,我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