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部分(第2/4 頁)
分明白,輕聲道:“先坐下再說,我能做什麼?”
北宮千帆轉開頭,不與他目光相接,以更輕的聲音道:“遼主耶律賢有意扶你再做江南國主,命我前來試探,你若點頭,我便為你聯絡宋廷中的舊臣,以為內應,你意下如何?”
李煜淡淡道:“特使認為,從嘉的能耐,夠資格作兒皇帝麼?”
北宮千帆不動聲色地瞧著他,道:“這是違命侯自己的決定,我不敢妄論!”
李煜仰天一笑,迎視著她,朗聲道:“做個階下囚、亡國之君,至多是受辱,也算自作孽。可是要我李從嘉去作傀儡兒皇帝玷汙宗族,卻生無顏立於世,死亦愧對先人。你不是也希望我回絕麼?不必為難了!”
北宮千帆依然無言地注視著他,臉上的表情起了微妙的變化,從最初的同情變成了欣賞。
李煜又道:“就算我點頭,你會回稟麼?”
北宮千帆一呆,忽地笑道:“你很瞭解我!不錯,若非此事為難,我十天前就已趕來了。”
“我卻想反問一句。”李煜直視著她道:“若不是我李從嘉,遼主吩咐你去試探他人的話,你又是何立場?”
北宮千帆昂然與他對視,清清脆脆地道:“若換個人,我根本不必為難,因為我不會去試探此人,大不了潛逃江湖,打仗終究不好!”
“那麼現在你可放心了?”
“這當然!”北宮千帆走過去盈盈拜下,仰頭道:“從嘉,受我一拜!”
“拜我做什麼?我身為人君時,你尚且出言不遜,如今非但不加奚落,反而拜下。只為了這個‘放心’麼?”
北宮千帆嫣然道:“你是亡國之君,我是逃跑公主。你不覺得我們很配嗎?”
李煜臉一紅,念及亡國之恨,更是痛心疾首、黯然搖頭。
北宮千帆惱道:“好歹我也算江湖的成名人物,哪裡配不上你了,這麼拒絕我?”
李煜嘆道:“你到底懂不懂什麼是……”
“哼,多個妹妹陪你下棋喝酒,還委屈了你不成?算了,沒面子!”
李煜一怔,心中暗歎一聲“慚愧”,才道:“你想和我拜把子?”
“唉,我知道自己不像公主,只像賊窩裡的寨主,這麼沒面子的事,不用你來提醒。”北宮千帆頹然嘆道:“以你的蓋世才華,要拜把子,確是我沾光、你被折辱,對不起!”
李煜一聲苦笑,輕輕跪下來問道:“你們江湖兒女結拜,還需要什麼禮節?”
“嗯,你是兄長,不必拜我,剛才你已受我一拜,也不搖頭推拒,就算已承認我這個妹妹了。”北宮千帆回嗔作喜地道:“當年我也曾想過和趙匡胤拜把子,不過當年我才八歲,他已二十有六,料來他也不肯,才打消了此念。”
李煜忍不住道:“你很喜歡和人拜把子?”
北宮千帆本想說,最想和周娥皇結拜,見他愁眉不展,終於不敢說出口,只默默起身。
李煜忽地想起一事,問道:“記得蜀中花蕊夫人編撰《古卉譜》載,有一種奇物,一百年開花,兩百年結果,三百年實成。《古卉譜》副本你相贈娥皇時,我曾拜讀過,不知世間是否真有這奇物?”
“蕊姐姐也是從古籍中得閱,未曾見過實物。當年天石舍人夏大哥為尋此物之種,踏遍五湖四海仍無所獲。也許此物早已絕跡了罷。”
“此物花種有拇指大小,呈心之形狀,瑩白純淨,真是一粒‘情種’!”
“當日我也是這麼嘆息的,蕊姐姐也叫此種為‘情種’。”
李煜見她漫不經心,不再多說,起身將硯臺上的墨又研了一會兒,待墨汁漸濃,便端起硯臺走近一個小小古藤架,將墨汁澆在架上一個碗大的瓷壇裡。北宮千帆好奇之下,湊過去一看,即刻便嚷道:“這粒情種……夏大哥多年尋覓而不得,你在哪裡找到的?”
李煜見她手舞足蹈,問道:“你確定?”
“當然啦!”北宮千帆激動得不得了,笑道:“我送娥皇姐姐的《古卉譜》副本上,因為偷懶沒有臨摹插圖,正本上卻有蕊姐姐親筆的五幅丹青。”
“什麼樣的五幅?”
“第一幅,是白色心形的花種;第二幅,是白色滲冰紋黑邊的芽葉,乃三年後冒出來的芽——和你瓷壇中這株一模一樣;第三幅,是第一百年內花開之態,碗口大的黑色花朵,心形花瓣,白色花蕊,花瓣邊緣同樣滲出冰紋,乃是白邊;第四幅,是第二百年中果實之狀,乃是心形的白色果實,碗口大小,晶瑩潔白,純淨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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