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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個月俺被財主家大狗追,從山坡上摔下來,折了條腿。一個黑衣衫的年輕人把俺拖上去,俺車裡不巧有半罈子人家辦喜事送俺喝的西鳳酒,窮苦人家沒錢當謝禮,就把酒給那黑衣衫的年輕人喝了。嗯,他比小爺您還年輕三、五歲,本來瞧著像個女的,可喝起酒來那個勁兒,卻比個漢子還猛……”
梅淡如大喜,打斷她道:“你在哪裡遇上她……那個黑衣衫年輕人的?”
“俺老家,臨潼!”
“後來如何?”
“後來他小子喝了酒一高興,說是最喜歡西鳳酒,要幫俺治腿謝俺,就給了一瓶子藥,走啦!俺開啟瓶子一聞,哎喲,那味兒可不好。人心險惡哪,天曉得是不是砒霜吶,沒敢吃,就留在身邊揣著,還是找跌打大夫看的腿。俺瞧那瓶子倒像是玉的,沒準兒能發筆小財。可財不露白呀,沒讓別人瞧。俺瞧您小爺對兄弟好,不像壞人,才請您瞧瞧——喏,就是這個玩意兒!”
梅淡如接在手中一看,正是巾幗山莊特製的二寸長藥瓶,質地細膩、觸手涼滑,瓶底還鐫了個黑色的“風”字,正是北宮千帆之物。拔開瓶塞,果然藥氣撲鼻。
梅淡如脫口道:“樊大哥,這‘九龍續命丹’可是救命良藥,得一粒已是江湖上莫大的人情,你竟得了三粒!若非那送你藥的,是個不知天高地厚、魯莽糟踐東西的霸王祖宗,怎會連瓶子都送了你?”
北宮千帆不禁氣往上衝,心道:“好啊,我用心良若,你居然還背地詆譭?”當下冷冷道:“俺管你什麼救命良藥,你只說瓶子是不是玉的,值不值錢就好啦!”
“這是一種類玉之石,雖不及寶玉珍貴,卻也算精緻之物,叫做‘珂’。”
“既然不是玉的,俺不要啦,你拿去罷。反正俺身子健壯,不需要什麼藥。”
“送你藥的人雖糟踐東西,但既然是別人送的,你還是小心收好,以備不時之需罷!”
“迂腐!”北宮千帆見他遞還自己,氣得切齒,心中暗罵道:“聽經參禪弄傻了是不是?這裡人命關天,你都自身難保,還顧忌什麼不問自取?哼,你若多讀幾年書,怕比翰林學士還酸!”握馬鞭的手越捏越緊,牙齒咬得格格作響,恨不得把他也咬上一口。
梅淡如見她咬牙切齒,神色忿然,還道她因為藥瓶不是玉的大失所望。見她不接,一拉她的手,將瓶子塞還她,叮囑道:“千萬收好,這藥是千金難求之物!”
“您兄弟不是打架受了傷麼,俺送他吃好了,反正俺又不會和人打架。”
“別人送你的東西,我怎敢輕易領受?”
“就當俺是借……借樹送菩薩好啦。”
梅淡如怔道:“樊大哥是說借花獻佛麼?”
“反正都一樣!”
“如此大恩,梅某不敢領受。”
“這個人情又不要你還,不是有金豆子麼,再給俺一顆,就算是買藥的錢罷!”
“這——你送我們回到了嵩山,自然會加倍酬謝。可這藥……”
北宮千帆眼見與他無理可講,氣極之下,不怒反笑地道:“俺老樊喝口水,上路嘍!”在車廂裡搜出個瓷碗來,倒水入碗,見梅淡如照看楊天如不理她,便反手一傾,將丹藥扔入碗中。那“九龍續命丹”遇水即化,藥味撲鼻。
梅淡如驚道:“你幹什麼?”
“唉!”北宮千帆嘆道:“看起來還是像毒藥多些,化了水灑到車外頭去,青草若變了色,必是劇毒了,俺扔了它免得害人。”說罷掀起簾子,端起碗作勢欲灑。
梅淡如心痛之下夾手搶過,皺眉道:“你不信我?”
北宮千帆悠悠道:“俺幹嘛信你?你毒死俺,連金子也不必花,還可以吞了俺吃飯的傢伙,豈不更好?不是毒藥,讓你兄弟吃給俺看。不然俺連金豆子也不要了,今兒睡大覺,這趟生意不做!”
梅淡如見她如此胡攪蠻纏,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低聲自語道:“臨風姑娘,梅某今日不問自取,雖不光明,卻是為了楊師弟的安危著想。它日你若見責,怪我一人便是,萬不可怒遷於我不省人事的楊師弟頭上。對不起了——”長嘆一聲,終於托起楊天如的下巴,喂他一口一口地喝下藥水。
北宮千帆也是啼笑皆非,覺得他雖迂得可惡,卻又是個熱血熱腸的好男兒,倒也可愛。斜乜著他惴惴不安的表情,心裡沒由來地一跳,不覺臉龐發熱。
梅淡如喂楊天如喝下藥水,怕他倒吐出來,又將他扶起,再度用掌心抵住他背心,以內力將藥水引入他丹田及四肢各大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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