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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路,只是因為不敢得罪會飛的修行者。
慕將軍還站在土臺上,保持著最初的姿勢:右手握著神像的殘骸護在心口,左臂直直伸出,手掌朝向山谷入口。
他像是被血水潑了全身,從頭到腳都在滴血,這是一個恐怖的景象,同時又具有難以言喻的威嚴,就像原始初民的祭天儀式,那時候鮮血、殺戮、死亡還都帶有神聖的含義。
“瞧。”守缺看到了慕行秋,極小聲地說,她的神情比周圍的任何人都要崇敬,痴迷得像是要衝上去吃那些血。
慕將軍沒有死,在他血淋淋的胸前,出現一棵幼苗樣子的圖案,它還不大,只有三根淺綠色的枝條和五根乳白色的嫩須,流動的血液全都避開圖案,在一片血紅當中,幼苗顯得極為突出。
“他的魂魄……啊,我從來沒見過這種魂魄,我真想……把我的魂魄獻給他。”守缺殘破的魂魄在顫抖,她說不清自己的感受,只知道面對這樣的魂魄,自己生出的不是飢餓,而是自慚形穢與由衷的奉獻意願。
“他是怎麼堅持下來的?”有人輕聲問,生怕打擾到慕將軍。
“咱們需要做點什麼嗎?”
“咦,我的手背上也有……”一名十來歲的孩子驚奇地舉起手臂,讓大家看他手背上的圖案,它與慕將軍胸前的樹苗幾乎一模一樣,只是小一些。
不只是孩子,其他人也陸續在自己身上發現了同樣的圖案,位置稍有差異,但都是神像曾經觸碰過的地方。
慕將軍摔倒在地,許多人同時邁步想要攙扶,被他的那些追隨者攔住了,“為慕將軍祈禱吧,不要接近他。”
大家不會複雜的禱文,於是一遍遍地低聲吟誦“我為”之句,少了激昂慷慨,多了柔和誠摯。
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倒在地上的慕將軍變成了一匹馬,一匹長著五彩長尾的錦尾馬,全身仍是鮮血淋淋。
“天哪,他是……他是一隻馬妖!”人群中響起驚呼,膽小者驚恐地後退,讓出一塊地方來。
少數人沒動,慕將軍的追隨者們各從地上用雙手挖出一捧土,對著土繼續祈禱,偶爾還會親吻泥土,守缺模仿他們的動作,弄得滿臉髒汙也不在乎。
“慕將軍怎麼會是妖族?”
“他為什麼要救咱們?是要把咱們吃掉嗎?”
“當心,別靠得太近……”
人群議論紛紛,之所以還沒有作鳥獸散,唯一的原因是太震驚、太意外,一時間無人帶頭逃跑。
皇孫符臨是少數沒動的人之一,轉過身,面對其他人大聲說:“你們還沒有醒悟嗎?人類最大的威脅不是妖族,而是道統,是那些比人類和妖族都要強大得多的力量。就像慕將軍說的,強者向上,飛得越高,看地面上的眾生越渺小,同情也就越少。站在地面上的眾生要將他們拽下來,哪怕拽下來一點也好,可咱們是弱者,人類如此,妖族也如此,非得聯合起來,像剛才那樣站在一起,互相保護、互相支援,才有可能與強者抗衡。你們看到的是一隻妖、一匹馬,我看到的卻是眾生之王。”
符臨彎下腰,從地上掬起一捧塵土,轉向血泊中的慕將軍,說了一句“我身為地”,將整張臉深深埋進手中的塵土裡,然後滿臉髒兮兮地繼續唸誦“我為”之句。
大家都已知道符臨是皇室子孫,見他做出這樣的舉動,稱妖族為“眾生之王”,全都吃了一驚,很快,大批凡人追隨他的行為,年幼的孩子們尤其像模像樣,對於親吻泥土一點猶豫也沒有。
就這樣,山谷裡無人逃卻,數千人共同為慕將軍祈禱。
守缺將一捧土送給慕行秋,他搖頭拒絕了,迄今為止的種種儀式對籠絡人心非常有效,可他不需要,別人看到的是奇蹟,他看到的是極其與眾不同的法術。
錦尾馬恢復人形,身上一點傷也沒有,連胸前的樹苗圖案也消失了,只是顯得非常虛弱,兩名追隨者立刻走上土臺,給慕將軍披上長袍,扶他站起來,守缺沒趕上,遺憾地跺了下腳,心裡暗暗記下這道程式,決定再有下一次,自己一定要第一個走上去。
慕將軍臉色蒼白得像紙,全身的血液好像都已流盡,他先向慕飛電點下頭,然後目光掃過人群,說:“請看你們的手臂。”
“我們看到了,有小樹!”一個孩子興奮地大聲說,“咦,現在不見了。”
“不,看你們手臂上的傷口。”
眾人低頭看去,都在自己的胳膊上看到幾處小小的傷痕,多則十五六處,少則兩三處,都不大,有些地方流過血,這時已經凝固,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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