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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世情,若是再過一點,就會變成厭世之情了。
曾拂一進屋就嘆了口氣,一邊到處走動,收拾已經很乾淨的房間,一邊說:“道士們長生不老也就算了,你沒有內丹也總是這麼年輕,真是讓我這樣的凡人心生嫉妒啊。”
除了曾拂,沒人敢對燻皇后如此隨意地說話,她們算不上朋友,只是燻皇后一直尊重曾拂的道統出身,曾拂對任何人說話都是這個樣子,左流英收養她、撫養她,卻從來沒有教給她尊卑之別和複雜的規矩,龐山戒律眾多,只對真正的道士有效,曾拂無需遵守。
正是因為忍受不了太多的規矩,曾拂很早就離開了皇宮,在燻皇后的請求下,她每個月的第一天都會進宮住上一夜,陪皇后聊聊天、收拾一下房間,兩人沒有固定的交談內容,東一句西一句,曾拂說得多,燻皇后說得少,開始像是姐妹,慢慢地又有點像是嘮叨的母親和養尊處優的女兒了。
燻皇后是個心細的人,每到曾拂進宮的日子,都會提前屏退身邊的宮女,這樣一來,曾拂種種不守規矩的行為就不會引來太多的口舌。
“這個夏天好像特別熱。”燻皇后說,她與曾拂經常各說各話,用不著互相回答。
“你這裡的小擺設實在太多了,每次來都收拾不完,怪不得你需要那麼多宮女。那幾個小皇子和小公主沒過來?也好,他們要麼太鬧,要麼太老實,都不省心。你穿的還是上個月的舊衣服,你是皇后,不用這麼節省吧……”
燻皇后只是微笑,偶爾點頭、搖頭或者說上一句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的話,這就是她請曾拂每個月來一次的目的之一:暫時放下皇后的身份,稍稍放鬆一下。
“你應該學學拳法。”曾拂放下手中的活兒,非常認真地說。
“拳法?”
“嗯,你看上去還很年輕,可是整個人……怎麼說呢,軟綿綿的,有氣無力,再這樣下去,外表正常,內裡已經垮了,身體還沒老,心先廢了。”
燻皇后微笑不語。
“道士們都要煉體,有一種說法,有多強的體質才能容納多強的內丹,他們一存想就是幾個時辰,甚至連續幾天、幾個月,沒有一副好身體是堅持不下來的。”
燻皇后斜躺在軟榻上,看上去連支撐自己的體重都有些困難,“我沒有內丹,也沒有雄心壯志,要一副好體質用來裝什麼呢?”
曾拂連連搖頭,“虧你還是上過戰場打過仗的人。聽說有些女人到了一定年紀特別想要孩子,沒有孩子就會變得多愁善感,你是這樣的人嗎?”
這也是一件別人都不敢問的事情,燻皇后直起身子,盤腿坐在榻上,她穿著軟弱的舊裙,頭髮隨意挽起,插了三枚簪子,除此之外再無裝飾,反問道:“你呢,有沒有想過要跟一個男人成親生幾個孩子?”
這時的燻皇后恢復了幾分生機,兩隻眼睛亮晶晶的,流露出一絲調皮。
曾拂想了想,“大概是十歲的時候,我和姐姐都想嫁給左流英,還為此打了個賭,結果我輸了,可姐姐不知是忘了這個賭約,還是怕我傷心,再沒提過要嫁給左流英的事情,我也不提。慢慢地我發現,左流英更像是我們的父親,不太負責、對女兒略微放縱、同時又很嚴厲的父親。”
曾拂臉上露出笑容,“道士就是道士,既非男人,也非女人,他們結緣是為了斬緣,歸根到底還是為了修行,所以……說實話,我都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男人。”
燻皇后笑得很大聲,足以令普通宮女覺得是失態之舉,“你離開龐山已經……二十多年,見過的男人不少了。”
“那就是我真的不想。說到男人……”曾拂走到燻皇后近前,從懷裡掏出一頂壓扁的草帽,“他來了。”
“誰?”燻皇后臉上還殘留著笑意,眼神中卻有困惑。
“還能有誰,慕行秋唄。”曾拂將草帽放在榻上的小几上,“他想見你一面,沒帶來什麼好禮物,只有這頂破草帽。”
“他要見我?”燻皇后臉上笑意盡去,困惑更多,還有幾分緊張,“我聽說他在野林鎮出現了……他為什麼要見我?”
“我不知道,我只負責傳話。”必要的時候,曾拂也知道話留三分的道理,符籙師和修士的矛盾牽涉甚大,不是她該參與的事情,“你若是願意見他,我就將草帽留下,你若是不願,明天一早我將草帽帶出去還給他,或者扔掉也行,這本來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燻皇后沒有馬上做出決定,過了一會才說:“他還是從前的模樣?”
“道士嘛,退出道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