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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速度趕上!”韓悠太深深看了一眼羽田悅,向前跑去。
“是!”
深夜的學校靜悄悄的,夜色下灰白色的樓房像一個個靜默的有生命的物體,靜靜注視著他們。
然而男生宿舍那邊卻燈火通明,隱約可見樓道間人影晃動,似乎許多人正聚在一起。
一滴水從空中滴落,啪地掉在韓悠太腳下。
又一滴。
天上並沒有下雨,那是還帶著餘溫的新鮮人血!
“發生什麼事了!”羽田悅一眼看見那天奔出解剖室的小健。
“啊。是你們!”小健目光空洞地站在樓梯間,忽然看見他們,彷彿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扯住韓悠太的衣袖,“石園,石園他死了!”
石園,今年便要畢業了。是他們的學長,然而他卻永遠也拿不到畢業證。
他死了。
擠過走廊中驚恐議論著的人群,羽田悅看到了石園。
他趴在走廊上窗戶框架上,腿部還在走廊中,而上半身卻架在窗框上,探出窗外。厚厚的玻璃碎了,一片如刀削般的銳利玻璃,透胸而過,扎穿了他的心臟部位。那刀一般的厚玻璃,豎立在窗框上,彷彿一個巨大的尖刀,直直舉起石園的身體,鮮紅的血尚未凝固,沿著他探出窗外的上半身蜿蜒流過去,從他臉上下雨般地滴落。
誰也不知道這一慘劇是怎樣發生的。
“剛才什麼情況?”韓悠太掃視著身後驚恐不安的人群,問道。
良久,一個趿拉著拖鞋的男生不安地開口:“剛才,我們很多人正在一起打牌,結果石園卻忽然站起來。他說,他說聽見有人在窗外喊他的名字,便扔下手中的牌,跑到窗邊。”
那男生恐懼地看看韓悠太,韓悠太點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他,他剛跑到窗邊,便一頭扎向玻璃。。。。。。”男生臉色轉為煞白,似是回憶起極恐怖的一幕:“石園他,石園他居然用頭撞碎了玻璃。由於用力過大,他上半身衝出穿外,那玻璃便紮在他胸膛上。”
“諾奇!不要說啦。”旁邊一個瘦弱男生似乎受不了刺激,一把抓住正在說話的男生手臂,身體顫抖得厲害。
“命案發生在哪裡?”警察們衝了上來,迅速拉起隔離帶。
“都回去睡覺!不要再議論此事了!”管理員們驅趕著聚集的人群。
韓悠太對羽田悅使了個眼色,兩人迅速躲到僻靜的樓道上,遠遠注視著忙碌的警察們。
屍體被放在學校醫院的太平間裡。
“吱呀。”太平間凍庫的門被開啟一條縫,兩個人迅速閃身進來。入夜的太平間靜得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這裡的人永遠沉睡著,這是世上最安靜的地方。太平間四周是裝載屍體的鐵櫃,密密的鐵櫃上貼著死人的簡單資料卡,每一個櫃子裡,都躺著一個離開世界的人,而這張薄薄的紙片,便濃縮了逝者的一生。中間整齊地擺著幾排透明的冰櫃,櫃中放著來不及處理的遺體。他們或老或少,然而臉上的表情都是一樣的安詳,彷彿睡著了一般。這些都是安然離世的人。
“在那裡。”羽田悅一眼便看見被裹在透明塑膠薄膜裡的石園的屍體。他被放置在有著透明蓋子的冷櫃中,他的臉上表情猙獰,在這一排彷彿安然睡去的人堆中,特別扎眼。
韓悠太開啟蓋子,揭開裹在石園身上的塑膠薄膜。透明的塑膠上沾滿了結了冰的血。石園臉上結了一層白冰,他的眼睛半睜著,已經凍成兩個烏濛濛的冰球,猶自帶著對人世間的留戀。
羽田悅不忍,找來一張白紙蓋在他臉上。
韓悠太動動嘴唇,卻沒說什麼。他熟練地戴上手套,拿起一把手術刀。
“果然啊!”韓悠太凌厲的地看著被剖開胸膛的石園。
石園的胸腔裡空蕩蕩的,有著結成碎冰的血塊,和血糊糊的呈現烏黑色的其它內臟,卻沒有心臟。
韓悠太利落地剖開他的胃部。
一個巨型血塊呈現在眼前,被胃中的一些雜物包裹著。
“是心臟!”韓悠太用手術刀敲下包裹著血塊的碎冰,那是浸透了鮮血的心臟,在冷櫃中被凍成一個半硬的血塊。
“不可原諒!”韓悠太用力扔出手術刀,打在牆上,又墜落在地,發出叮噹一響。他秀麗的黑眸中噴出憤怒的光。
“和上次一樣!”羽田悅默默地整理好屍體,關上蓋子,雙手合十,閉目禱告著。
“願你安息。”羽田悅低聲說著,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