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部分(第2/4 頁)
些握不穩。
慕思容苦笑一聲,伸手去拿桌上的酒壺,一連抓了幾次都落空。薛恆見狀,頓時皺了眉,一把將慕思容的手按住,淡淡的開口:“你醉了。”
慕思容搖頭,抽出手,執意拿起酒壺,往自己的杯子裡倒,卻灑了一半在桌子上。他有些好笑,乾脆扔了杯子,直接往口中灌。
一貫理智的斷義谷主,何曾流露過這樣的傷情?
即便是當年蘇卿失蹤,他也沒有如此放縱。即便再傷心,他也始終是那個超然世外、高潔出塵的斷義谷主。
然而如今的慕思容,拋下了紛繁的江湖瑣事,放下了斷義谷,滿天下的尋找,毫不節制的飲酒,都是從來沒有過的。
為了楓林晚,他竟然完全拋棄了從前的桎梏,簡直——像一個陌生人。
薛恆有些不忍,忽的開口:“師父——別再喝了。”
慕思容聞言停下,看向薛恆,自嘲的勾起嘴角。“你還當我是你師父?”
薛恆輕嘆一聲:“師父的教導之恩,薛恆從未忘記。”
慕思容點了一下頭,又忽的搖了搖頭,目光投向門外屋簷處的滴水,眼神有些渙散。“從未敢忘……薛恆,當年我執意阻攔你和月牙兒,你可恨過我?”
眉梢輕輕一顫,薛恆笑著扣了扣桌面,指節敲擊發出清脆的聲音。“埋怨自然是有的,但不敢談恨。彼時我為正,她為邪,師父會阻攔,也是常理。”
薛恆倒了酒,晃了晃杯子,看著杯中盪開的圈圈漣漪,輕聲喟嘆:“當年我也是想到正邪對立,善惡不容,才會甘願隨師父回谷領罰。直到後來她出了事,我們差一點就陰陽永隔,我才知道那些所謂的道理都是狗屁。”
說到最後,薛恆輕笑出聲,抬眼看向慕思容:“師父,為何這世間的人,一定要到失去的時候,才知道自己做錯?”
對面的慕思容微微一怔,隨即半閉上眼睛,面上滿是自嘲。
“……你問得好……我,也想不到這其中的原因。”
薛恆飲下杯中酒,半低下頭。“師父……想來早就知道,晚兒的心思吧?”
慕思容沒有回答,算是預設。
早知,又如何?
早知,還不是一樣錯失?
早知,卻只換來本能的疏離,下意識的推拒,以及,無可挽回的傷害。
——就算他早早的洞悉楓林晚的愛慕情思,卻終於還是敗在了自己的後知後覺。
“有時我真的看不透那丫頭。那樣的身世遭遇,那樣的尷尬感情,該是怎樣的傷心?”薛恆握緊手裡的杯子,“可她從來沒有放棄過,想要重新留在你身邊。”
薛恆看向慕思容:“在她的心裡,從來沒有人可以和你相比——從小到大都是這樣,從前的習武練劍也好,後來的江湖爭鬥也好,你對她而言,都是不可超越的存在。”
“……師父,如果重新來一次,你會怎麼做?”
突然聽到薛恆這樣問,慕思容有一瞬間的失神。
薛恆卻又緊接著問了另一個問題:“抑或……如果真的讓你找到她,你會怎麼做呢?”
怎麼做。
一直以來,他沉浸在失去她的痛苦中,一心想要找到她,卻從未想過如果真的找到她了,會對她說什麼,會怎樣表達自己的心情?
在他與她之間,橫亙著太多太多的誤會和糾葛,那麼多年積攢下來的思念與傷害,像是一個又一個難以逾越的溝壑,生生的割裂著兩個人微薄的幸福。
年幼失怙,過早的就目睹了人心的險惡,身陷江湖的各種傾軋。被最信賴的人拋棄,被最親密的人算計,這樣的楓林晚,始終強撐著,堅持著,隱藏起所有的傷痛和仇恨,只想將滿心的溫暖給予自己。
但他——
親手推開她,親手傷了她。
他還有什麼資格,讓她留在自己身邊?
慕思容飲下手裡的半壺酒,眉宇輕蹙:“……問得好。”除此之外,不知該如何作答。
良久,慕思容又開口問薛恆:“你說,她會不會恨我?所以,才一直躲著我?”
薛恆側著頭微笑:“那你,還會不會怪她,做了那些錯事?”
慕思容搖了搖頭:“我怎麼還會怪她……她會那樣做,也是迫不得已——不……”
——不,就算此時此刻,事實證明她仍是錯的,他也再不會怪她。
再不會想要懲罰。
再不會想要清理門戶。
再不會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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