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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量房屋的大小時,我們並不因此而下結論說,尺是主宰地球與一切星宿的權杖。可曾幾何時,我們還在大談特談這個“普通人”、這個平常人,大談特談我們這個微不足道的標準化發明。我們把自己變成了頭號傻瓜。
現在讓我們剝去這個偶像的金塑外衣,看看他究竟是什麼以及他有什麼用處?它像米或英尺一樣,是一個數學量值,純粹是人的頭腦的主觀產物。關於這一點,我們應有一個十分清楚的認識。
民 主(2)
但是人的頭腦是為了自身的目的才發明了這種標準。假定如此,那麼目的又是什麼呢?僅僅在必要時運用它在活人之間作比較,正如金錢一樣,它僅僅是一種人為的設定,用它來比較一條羊腿跟一卷濟慈的詩集,而金錢本身卻什麼也不是,它僅僅是衡量人類慾望大小的一種主觀的以及固定不變的標準。倘若我們錯將這個標準作為被測之物本身時,並將我們的慾望建築在金錢的基礎上,那就成了無意義的實用主義了。
現在來談談普通人本身。約翰身高5.6英尺,因此就得穿特大號的褲子,著舊的衣服。而你,弗朗索亞——就得穿小號的。普通人也有一張嘴和一隻胃,每天能消耗2磅麵包和6英兩肉,因此你,弗裡茨吃的就超過了一般人的食量,而你,親愛的埃米莉——卻低於你應該消耗的定量。普通人也有生殖器,因此你們大家——弗朗索亞、弗裡茨、約翰和賈科莫——可以在平均年齡(譬如說25歲)生孩子。
不知怎麼地,“普通人”並不十分滿意,他沒有被完美地設計出來。我們以前沒有使他完善起來,這真令人不勝驚訝!這是因為我們混淆了所爭論的問題。當“普通人”還不得不披紅戴綠地站在塑像的底座上時,我們又怎能科學地將他樹為某種理想的典型呢?我們應該立刻把他拉下來,他根本不符合理想。他僅僅是一個標準,一個配備了標準服裝和標準皮靴的生物,他的胃被調節到標準的食量。
趕快把他完善起來——普通人、正常人、一般人!他的身高、肩寬和胸圍該有這些英寸,體重該有這些磅。他必須吃這麼多的食物,睡這麼多的時間,做這麼多的工作,玩這麼多,愛這麼多,想這麼多,作這麼多的爭論,讀這麼多的報紙,以及生這麼多的子女。隨便哪一位,社會經濟學教授也可以,快替我們設計出一個完美的普通人,下週二三便交給我們。我們現在實在太需要“他”了。
你心目中一般人,實際上只相當於裁縫那兒的普通人的模特兒。“他”是你的“一切平等學說”的偶像和模擬像,然而人類並不平等,過去沒有,將來也決不會有。除非你硬給某種荒誕不經的人類理想下定義,但是,在事物正常的發展過程之中,所有人確實都有一雙眼睛,一張嘴,一隻胃和生殖器。儘管有各種不同意見,我們還是堅持這樣的看法,在事物正常發展過程中,所有人確實都會感到飢渴、疲倦、快樂與痛苦,他們會戀愛,渴望性交隨後又急於擺脫女人。普通人就是代表所有人在身體、功能、物質和社會方面的需求和慾望。物質的需求,這是關鍵所在。普通人是人類物質需求的標準,
民 主(3)
請勿涉及一切精神和隱秘的需求,它們同普通人毫無關係,你不可能從這一類事情中獲取平均標準。對胃來說,一個人的佳餚未必一定是另一個人的毒藥。是的,這種說法並不確切,平均定律對胃也同樣適用。所有幼小的哺乳動物毫無例外地都要吮奶,但是涉及到自由的、內在的人之本性時,一個人的佳餚確實成了另一個人的毒藥。因此你既無法制定任何平均標準,也不可能擁有一種平均標準,除非你打算毒害每一個人。
現在我們想要來解決人的平等和人的權利的問題。社會這個概念,意味著人們得在一起生活。人們必須在一起生活。為了生活在一起,人們必須具備某種標準,某種物質標準。由此就產生了平均標準的問題,由此也就牽涉到社會主義和現代民主,因為民主和社會主義是以人的平等為基礎的,人的平等就是普通的平均的標準。這個見解是相當正確的,只要它能代表人類的真正的基本物質需求——這是我們一再強調和堅持的。因為社會,或者民主,或者任何政黨或社團的存在,都不是為了個人,也不應當為了個人,而僅僅是為了確立一個普通的平均標準,為了使人們在一起生活,也就是說,為了提供適當的設施,以便每一個人的衣食住行、工作、戀愛與娛樂,根據整體中每個成員的需求形成一種平均標準。超過共同需要的一切,則取決於個人。
國家是為了對生存所需的物質資料作適當調節而存在的,並不是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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