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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這次不再是腐爛發臭,而是完成和自由。如果有一個令人討厭的思想或建議,不要由於不恰當的正義感而馬上否定它,讓我們誠摯地承認它,接受它,對它負責,把魔鬼驅逐出去並不是好事。它們屬於我們,我們必須接受它們並與它們和平共處。因為它們是屬於我們的,我們是天使,同時也是惡魔。在我們身上,天使與惡魔共存。不僅如此,我們是一個整體,富有理性的整體。一個完整的,沒被貶謫的人完全可以超越天使和魔鬼。
安寧的現實(7)
自由的條件在於:在理解中我什麼也不怕。我的軀體怕痛,我在戀愛中怕恨,在死亡中怕生。但在理解中,我既不怕愛也不怕恨,不怕死,不怕痛,不怕憎惡。我勇敢地面對甚至反對憎恨,我甚至理解憎恨並與它和平共處,不是透過排斥,而是透過合作和統一。排斥是沒有希望的,因為無論我們把我們的魔鬼投入什麼樣的監獄,它都將最終進入我們的內心,我們將淪入我們自己憎恨的汙水池。
如果我們的靈魂中有一種秘密的、害羞的慾望,千萬不要用棍子把它從意識中驅逐出去。它將躲得遠遠的,躺在所謂下意識的沼澤裡,我不能用我的棍子去追逐它。讓我把它帶到火邊瞧一瞧,看看它到底是什麼東西。因為惡魔也是上帝的造物,它也有它存在的理由。在它的存在中,也擁有真和美。甚至我的恐懼也是對它、對真的一個讚頌,我必須承認,我的恐懼是名副其實的,我應該接受它,而不是把它從我的理解中排斥出去。
在這世上沒有什麼可羞愧的東西,地底下也沒有,只有我們懸掛在那兒的怯懦的遮羞面紗。拉下面紗,並按照每個人自我負責的靈魂去理解一切,理解每個人,那麼我們才是自由的。
誰使我們成為事物的判官?誰說睡蓮可以在靜靜的池塘中輕輕搖晃,而蛇卻不能在泥濘的沼澤邊噝噝作響?我必須在那可怕的大蛇面前卑躬曲膝,並當它從我靈魂的神秘的草叢中抬起它那低垂的頭時,把它應得的權益交給它。我能夠消滅上帝的造物嗎?只要那造物的生存條件不變,我就不能毀了它。只要大蛇的原則不變,就不可能殺死它。它的原則在我肚子裡慢慢地挪動,我必須剖腹自殺才能擺脫它,“如果你的眼睛冒犯了你,就挖掉它。”但是,事實上並不是眼睛冒犯了你,而是它所看到的原則冒犯了你。不論我怎麼挖去我的眼睛,我也不可能從創造的宇宙中挖去原則。我必須服從它。我必須使我自己適合那冒犯我的東西,必須與它和平共處。也許我所憎恨的大蛇正在我的心裡做窩。如果確實如此,那我只能恭恭敬敬地對它說:“蛇啊蛇,你可以像在家裡一樣舒適。”我知道我的心是一片沼澤。但是,也許我的理性將排去沼澤裡的水。當大蛇生存的條件——沼澤中的水——蒸發以後,它也將會死去。事情就是這樣。當存在一片沼澤時,大蛇就有它的神聖的基地。
我必須使我同我內心那可惡的毒蛇和平相處。我必須承認我最隱秘的羞怯和最隱秘的慾望。我必須說:“羞怯,你就是我,我就是你,讓我們互相理解並和平相處吧。”我會成為什麼人,如果我必須超越我最終的或最壞的慾望的話?我的慾望就是我,它們是我的萌芽,我的莖,我的幹,我的根。假稱自己是一個天使簡直是離題太遠。我創造了我自己嗎?我最大的慾望,便是我的成熟,我的興旺。這永遠超越我的意志,我只好學會預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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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寧的現實(8)
我有偉大的創造欲,也有偉大的死亡欲。也許,這兩者是完全相等的。也許秋天的衰敗和春天的蓬勃完全是一碼事。當然,兩者是互為依存的,它們是物理世界的擴張和收縮。但是最初的力量是春天的力量,這顯而易見。秋天的毀滅只能隨著春天的繁榮而來。所以說,創造是初始的,是源泉,而衰敗則是結果。然而,它是不可避免的結果,就像水必定要向低處流一樣。
我有創造欲和死亡欲,我能否認其中一個嗎?那樣的話,兩者都實現不了。如果沒有秋天和冬天的衰敗,也就沒有春天和夏天的繁盛。我必須始終從我舊的存在中解脫出來。麥子由於純粹的創造活動而被揉在一起,成了我吃下去的純創造物——麵包,來自麥子的創造之火進入我的血液。在純粹的糧食中被揉在一起的東西現在分裂了。在我的血液裡產生了火,而水汪汪的物質則透過我的肚子流入地下。我們的生命中存在著兩種運動。難道有必要為其中的一種運動羞怯嗎?在我的血液中,火從我已經吃下去的小麥麵包中忽隱忽現,在更遠更高的創造中閃爍,對我來說這是羞愧呢還是驕傲?如果在我的血液中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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