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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免,因而賣菜、賣米、賣藥、賣棺材的人什麼時候都餓不著。賣棺材更好,哪天大限一到,自己就傳送了,有始有終。”
木頭輕嘆道:“你爹是個明白人。”
蘇離離搖頭:“世道不明,便容不得他。還是世人皆醉我亦醉的好。”
木頭黯然道:“也不盡然,和光同塵難免不被掩埋在塵埃之下。臨到終了,卻後悔莫及。”
兩人各懷心事,一時靜默。
其時,蘇離離與木頭年紀尚小,雖經離喪,也勘不透世事的鋒刃。多年後,木頭飛鳥投林,池魚入淵,萬緣放下時,卻放不下這小小棺材鋪裡的一念。
蘇離離拈著筷子,默然片刻,覺得兩人的話都說得太深刻,深刻得做作,自己先笑了,放下筷子道:“你快吃,吃完幫程叔刨板子去。我過兩天空了,教你做棺材吧。”說著,收了自己和程叔的碗進去。
木頭喝了口粥,喃喃自語道:“我就說嘛,你哪有半分男人的樣子,果然是女的。”
無奈蘇離離耳朵尖,踱回來,隔了桌子看著木頭。木頭一抬頭,見了她臉色,氣勢陡轉,身子往後一退。蘇離離眼含殺機,一字字道:“你是故意的?”
“不是。”木頭猝然放下碗筷,抬高聲音道:“當然不是!”
下一刻,蘇離離已轉過桌子,殺向木頭。
木頭見她抬手,幾乎是下意識地一伸指,點上她右腕太淵穴,蘇離離手一麻,自己也沒反應過來,氣勢卻不減,左手已拍到木頭背上。木頭縮了手,腿腳不及她靈便,欲躲無路,欲還手又怕拿捏不好輕重。屋子裡瞬間天翻地覆。
程叔探頭看時,就見木頭被蘇離離按在桌子上,咬牙,埋頭,握拳,一動不動。蘇離離抄著一塊油抹布,啪啪啪啪抽打得十分歡快。
程叔連忙叫道:“離離別胡鬧。”
蘇離離不聽,放下抹布,惡狠狠道:“叫姐姐!”
木頭理虧,悶聲悶氣道:“姐姐。”
程叔笑得直搖頭,轉身捶了捶腰,見早晨的陽光灑了一院子,明媚耀眼,心情也明快起來。咳嗽一聲,彎下腰去接著鋸那塊柏木板子。
夏始春餘,時序相交,最容易生出疾症。木頭猶如旭日朝陽,一天天恢復起來;程叔卻如暮藹沉沉,一天天衰竭下去。天氣一熱,反增了咳喘。每到深夜,蘇離離聽他咳嗽不住,心裡就很不是滋味。請大夫抓藥,程叔不待見。蘇離離自己一頭扎進書房裡,翻了一天的書,回頭買了些平喘涼藥,溫補食膳做給他吃。
木頭雖不言語,卻把程叔的活接手大半,每天在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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