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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支簪子是什麼意思?”
祁鳳翔抬了抬下巴,“世上沒有人比你更明白它的意思了。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可不要浪費了。”
木頭冷容道:“倘若我不應呢?”
祁鳳翔帶著三分散漫,“別忘了四年前你是怎麼重傷到了京城的。此事不了,你別想安寧,昨晚的溫柔鄉也長久不了。”
木頭臉色愈加冷,“昨夜四更簷外那兩人是你的人。”
祁鳳翔笑出幾許狎褻,“做這種事需得心無旁騖,才能細品其中滋味。你這樣子豈不大煞風景,想必她也沒什麼趣味。”
木頭終於有些惱了,咬牙道:“再來一人,我便殺一人,別怪我不給你面子!”
祁鳳翔收了笑,指點著鐵欄,話鋒一轉,“我要出這牢門是輕而易舉之至。”
“那你為什麼不出呢?”
“你說呢?”
木頭直言道:“你雖可以出去,卻怕名目不立!我能讓你出來仍然做你的銳王,掌你的兵權。”
祁鳳翔打量他兩眼,“江秋鏑,我把你送到三字谷治傷,不曾跟你講價錢,也不是讓你今日來跟我講價錢的!我已說過,女人的事沒什麼好談的,你我都不是吃威逼這一套的人!”
他這幾句話說得十分決斷,木頭不置可否,默然片刻,卻用目光指點著視窗外,淡淡道:“外面是哪裡?”
“出門右拐下一排石梯,是一個校練場。你再不快些,只怕那匣子已送到父皇的御案上了。”
木頭轉身就走。
祁鳳翔在他身後懶洋洋道:“只有一種女人我不存他念。”
木頭站住,“哪種?”
“我下屬的女人。”
木頭的瞳仁微微縮起來,也淡淡道:“只有一種男人我殺起來決不留情。”
祁鳳翔已然笑道:“哪種?”
“搶我老婆的男人。”
祁鳳翔一時哈哈大笑,牢外有大內侍衛聞聲而動。他看著木頭的身影倏乎一閃,直如幻夢般消失在石壁拐角,手指叩著石壁,兀自低聲道:“你比原來有趣了嘛,難怪能討人喜歡了。”
窗外微風不起,月涼如水。
蘇離離一覺睡到二更,在枕上細聽了聽,萬籟無聲,木頭還沒有回來。她爬起床來在院子裡站了一會兒,覺著非得找點什麼事來做才好。點了支半截蠟燭,端到廚房灶臺上,將一隻大紅薯削皮切丁,和上稀薄的麵漿。燒熱了油,用竹漏勺舀一勺,浸入油裡炸至面色金黃,便是一塊外酥裡糯,香甜可口的苕餅。
她撈起來瀝在竹箕裡,又炸第二個,心裡卻有些七上八下。炸到第四個時,聽得院子裡似有木葉飄落的聲音,她放下勺子就跑了出去。木頭一身黑衣站在簷下,見她出來,微笑道:“炸什麼東西,好香。”
蘇離離細細打量了他兩眼,方跑上前去抱了他腰道:“怎麼去了這麼久?沒事吧?”
“沒事,甩幾個在後面追的人,繞了一圈耽擱了時間。”他解下背上的包袱,開啟,仍是那個烏金匣子。
蘇離離疑惑地望著匣子,木頭撫著匣子道:“他不要。”
“為什麼?”
“他不要你的東西。”
蘇離離望著匣子有些默然,愣在當地。木頭也不再說,只陪她站著。
這本是祁鳳翔接近她的目的,他廢盡心機地找到鑰匙,她廢盡心機地隱瞞抵賴;如今她情願雙手奉上,他卻拒不接受了。蘇離離有些豁然開朗地了悟,卻又有些不明所以的悵然,站了半晌,微微一嘆,正要說話,忽然聞到一股焦糊味道,跺腳道:“糟糕。”
跑回廚房時,見那塊苕餅已炸得焦黑,忙撈起來磕掉。木頭也慢慢跟進來,將匣子放在桌上,洗淨了手,卻拈了一塊她炸好的苕餅咬了口,道:“這是什麼做法,怪好吃的。”
蘇離離兀自倚在灶臺邊,看著新放入油鍋的竹勺和餅子,緩緩道:“木頭,你能把他弄出來麼?”
木頭靠在門邊,吃著那塊餅子,舔了舔唇,淡然道:“可以,最遲十月二十,他會出來的。”
蘇離離緩緩倚過去站了。木頭見她面色不豫,便笑了笑,將那半塊餅遞到她嘴邊,蘇離離張嘴咬了一口,嚼了會兒,嚥下去方道:“這是以前在梁州街頭見著的一種做法,簡單又好吃。剛才看見這裡有紅薯,突然想起來,就做來試試。”
第二天,蘇離離要他把大門上的匾摘了下來,卻撫著“蘇記棺材鋪”那幾個大字發愁道:“這塊匾可怎麼辦好?扔了怪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