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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夥人扮成去蘇州府販絲綢的客商,朱棣自然是東家,楊榮扮成帳房,張輔和馬三保扮成長隨,夥計由侍衛們充當。
前幾天倒也沒出什麼事,只是沒想到,到了鎮江卻被這個驛卒看出了破綻。
朱棣自然不至於為了保密行蹤而殺人滅口。既然已經被驛卒瞧出了破綻,那就去驛站休息唄。反正當初朱棣準備了好幾套方案,去驛站休息也不會暴露他的皇帝身份。
到了驛站,楊榮便拿出相應的文書交給驛丞驗看。
官府文書是隨堂太監黃儼親自去吏部監製的檔案,比真的還要真。驛丞看後,雖然有些疑惑這群人為什麼身著便服,卻也沒有多問什麼。他趕緊恭恭敬敬地將文書交還給楊榮,然後便帶十幾個驛卒拉牲口、搬行李,打火造飯。鎮江屬於京畿,這個驛站原本接待慣了京官的,不一會兒便將熱騰騰的飯菜端了過來。
雖然是出門在外,但該講的規矩還是講。朱棣在裡間用飯,馬三保篩了一壺酒,在旁邊侍候。
朱棣剛剛坐下吃飯,就聽見外面傳來怒罵聲。出門在外遇上糾紛本屬正常,既然不關自己的事,而且又正在吃飯,朱棣也就沒打算多管閒事。然而那怒罵聲越來越大,而且罵了好半天還沒停止,實在擾人食興。
朱棣不言聲走到大堂,只見那個叫阿牛的驛卒正一臉木然地站著。阿牛的前面,一個瘦得象根竹杆的漢子指著他的鼻子不停地破口大罵,一旁一個百戶裝束的人則時不時地火上添油。
那個枯瘦漢子用的是鎮江方言,朱棣聽了半天,只隱隱約約聽懂了“忘恩負義”、“不要臉”、“沒良心”之類的詞,對整件事卻仍然沒弄明白。
想了半天不得要領,朱棣乾脆走上前去,問道:“阿牛,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阿牛看了朱棣一眼,喉節蠕動了一下,卻沒有言聲。
這時。旁邊一個瘸腿老兵走了過來。詳細地用官話向朱棣講述了阿牛和曾家地恩怨故事。大概是因為朱棣氣度不凡吧。同時也是因為那個老兵講述得很客觀很簡略。因此那個枯瘦漢子和百戶並沒有打斷他地話。
待老兵講完後。朱棣將視線移到枯瘦漢子地臉上。
“是這麼回事嗎?”
枯瘦漢子是曾家兄弟中地老大。也是如今曾家地戶主。對這個軍戶資格最是熱心。前些天阿牛守住曾家去驛站地必經之路。結果曾家兄弟們捱了好幾頓打。曾家老大並非記吃不記打地人。因此動了下腦筋。
他想著阿牛頂多只能沒事時守在那兒。吃飯時總會回到驛站。於是便選擇吃飯地時間偷偷溜過來。果然。這次曾家老大很順利地找到了百戶。然後約著百戶前來痛罵阿牛。
在朱棣地逼視下。曾家老大瑟縮了一下。然後梗著脖子指著阿牛說道:“我爹撿到這個兔崽子時他才十歲。不是我爹發好心。他早都餓死了!”
因為是說給朱棣聽的,曾家老大這次便換了半生不熟的官話,朱棣倒也勉強聽得懂。
“我們曾家把他從十歲養到十三歲。俗話說半大小子吃死老子,伙食費三年一共算五十貫錢,不多吧?到現在又過了六年,利錢就按三成算,也不高吧?連本帶利算起來至少是一百八十五貫!”他好象撥算盤珠子,說得又脆又響唾沫四濺,“阿牛,你好歹也是我們曾家養大的,我們曾家沒找你要養育錢已經是夠仁義了,可現在你還霸佔著我們曾家的軍籍不還……滿世界問問,哪裡有象你這樣不知好歹的畜生!”
阿牛仍然一臉木然,只是脖子上的青筋已經很明顯了。
一旁的瘸腿老兵看不過去,指著曾家老大罵道:“你放屁!三年伙食費算五十貫,虧你說得出口!你們曾家一個月只給阿牛三鬥粗糠,滿打滿算三年也只給了三石六鬥粗糠,五十貫是怎麼算出來的!阿牛在你們家吃得比牛還不如,乾的活卻比牛還要累。明明是你們曾家欠阿牛的,阿牛哪裡欠你們一絲一毫!”
接下來,瘸腿老兵開始嘮嘮叨叨地向朱棣講述阿牛剛到驛站時的慘狀。
“阿牛剛到驛站時,個子還沒現在這麼高,但也比我高一個頭,而且骨架也極大,大家根本就想不到他只是個才十三歲的孩子……”
“……當時他真是瘦得不象話,簡直就是皮包骨頭……”
“……他身上穿得哪裡能夠叫做衣服?根本就是破布條,連那話兒都遮不住……”
朱棣擺擺手,止住瘸腿老兵的話。
公道地說,輸理的是阿牛——雖說之前曾家苛待阿牛,而且將阿牛送去補役也是不懷好意,從人情上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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