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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笑,一起隨著徐平走進門,惟有包拯斂容守禮。
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的禮,徐平希望自己留給這個世界的,能夠儘量輕鬆活潑一些。
徐平主政事堂幾天,私下裡很多官員把他和當年的寇準相比,人人懼怕。其實徐平只是在整肅政治紀律,具體事務很少自己專斷,大多都是尊重各位宰執草擬的意見。不過整頓紀律最讓人感到難受,兩府之外其本不受影響,宰執集團感到的壓力最大。
政治紀律不整頓怎麼行呢。李迪性子粗疏,呂夷簡改不掉喜歡結小集團的習慣,宰執裡面人心不齊,一直都有立小山頭的傾向。政事堂裡,晏殊是富貴宰相,杜衍清約自守而且任勞任怨,這兩人不用徐平去管,其他幾個可沒有一個省油的燈。
徐平在中書並不能待幾年,等到自己的同年進士長成起來,他必須去相位。不然朝廷裡一幫他的同年舊部成什麼樣子,別人信得過,他還信不過自己呢。
這幾年管得嚴一些,在兩府立下規矩來,習慣了也就好了。等到徐平一走,說不定還會被人念好呢。人就是這樣,管著不舒服,不被管了還是不舒服。
進了燒朱院,眾人剛剛落座,一個小黃門前來,宣趙禎口詔,賜御酒。
吳育和文彥博等人謝了御酒,一起看徐平。
徐平道:“我主政事堂,與同年相聚,豈能不稟報皇上。只是連累你們,有些不好。”
眾人哪裡敢說不好,只道無妨,心裡反而放鬆下來。跟當朝宰相私下相聚,這要是傳了出去,不知道外面朝臣會說什麼。報過了皇帝,哪還有什麼話說。
徐平對宣過口詔的小黃門道:“閣長辛苦,坐下一起飲杯酒。”
小黃門行禮:“小的什麼人,敢跟相公們同座。相公們且飲酒,小的閒立一會即可。”
吳育為史官,認得這個小黃門,也讓他坐。那小黃門只是笑,立在一邊不說話。
眾人見小黃門終不肯坐,便自己飲酒,說些閒話,當他不存在好了。
聚會前徐平先報趙禎,趙禎派人來賜酒,站在一邊監視,這樣大家都能夠接受。如果反過來,徐平私自找了同年來聚會,趙禎聽說了派人來賜酒監視,味道就全變了。徐平會被滿朝官員指責,趙禎一樣也會,特務政治是此時的大忌。
說了幾句閒話,不知不覺就聊到了這次開科。徐平是帶了任務來的,拉著吳育和趙兩個福建路人,問今年那裡舉子的情況。包括為人、家世,問得甚是詳細。
說了一會,吳育和趙兩人才覺出來不對,一起笑道:“雲行,莫不是在選女婿?”
徐平嘆口氣:“春卿,希平,自天聖五年我們登科,不知不覺就十五年了。唉,兒女也大了呀。不瞞你們,我大女兒盼盼,你們都是見過的,人俐伶,只是自小養得嬌氣了一些。她尚未出世,我便就去嶺南為官,一去六七年,虧欠了她。這次要結這門親,依我看是千好萬好的。只是家裡阿嫂想這個想那個,女人嗎,閒著無事心思就多。你們兩個都是福建路人,特別是希平,與蘇家同屬泉州,一定要讓我來問一問。”
趙笑著道:“蘇家是泉州大族,而且詩書繼世,可非尋常人家可比。蘇頌在雲行身邊日子不少,為人品性你是知道的。雲行雖然當朝宰相,依我看,與蘇家也是門當戶對。”
蘇頌的父親蘇紳比較熱衷仕途,這門親事徐平沒說,他倒先宣揚了出去。徐平拜相沒兩天,昇天章閣待制沒多久的蘇紳便神神秘秘地求離京外任,問什麼原因還不說。非要讓別人猜是因為跟徐平的姻親關係要避嫌,現在弄得幾乎人人皆知,就差正式定親了。
徐平有意識地把自己的作為宰相的威嚴,留在那一身官服和那個位子上,一脫下公服就完全做個平常人。關心兒女,關心家庭,甚至留意門前的喜鵲什麼時候搭了個窩。這個時代的制度,很多都將由徐平建立起來,傳下去,他希望大家過得輕鬆一些。
徐平不是張知白,也做不來張知白。張知白天性清約自守,為相兩年,僅收了兩甕水而已。平時居家,一個人關在屋裡讀書,幾乎沒有任何娛樂。徐平是個俗人,做宰相的時候一本正經,私下裡再這樣會發瘋的。
放了假,請三五親朋,一起聚會飲酒,說些閒話。等事情少了,心靜下來,他也要學著寫詩作詞,給自己找點事情做。公的歸於公,私的歸於私,這才是正常的生活。
穿上公服威風八面,脫下公服俗人一個,這才是徐平想要的生活。讓人知道官員的威風全來自於那一個位子,也好勸人上進。
休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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