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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了什麼驚天大秘密,高呼為什麼大宋打不過契丹,人家契丹有著洋人那神一樣的傳統呢。
如果按照這樣的道理,那豈不是文明永遠打不過野蠻,大家返祖算了。
政治文明中,對政權有一套一以貫之的道理,合於這個道理的制度和施政,才能夠施行下去。從開始選人才的第一步,便就開始貫穿這套道理,一直到最後的行政措施。透過長處累月的政治行為,這套道理與人心相呼應,最後形成牢不可破的群體文明。
這就是徐平所說的,公事中,沒有我覺得。穿上公服為扮,按照道理定製度,定施政措施為演。在這個過程中,必須去除個人的想法,一切按照治國之理來進行。
范仲淹錯把聖賢政治當成了君子個人修行,在思想意識上,確實還沒有滿足做宰相的要求。歷史上他行慶曆新政,就是讓宰執分治省事,也就是一人管朝政的一塊,以此提高行政效率。如此做看似很美好,卻讓政事堂名存實亡,失去最後把關的作用。政治中沒有了一以貫之的治國之理,政治必然一片混亂,會迅速銷蝕政權的合法性。
慶曆新政失敗,後人歸於呂夷簡等保守派的打壓破壞,是在失去政治道理後,非要找忠臣奸臣。這個年代哪來的忠臣奸臣?個人操守或有不同,但只是各人正位或失職,非關忠臣奸臣的事。不明道理則惑,惑而不解疑心生暗鬼,把人的文明政治解成了鬼神世界。
此時政事堂裡的人,對道理或有未通之處,但都知道以理治國,對徐平的話並無疑義。
章得象道:“日前聖上訪進士取士,詩、賦、策、論先後。葉清臣言,查唐朝取進士舊制,先策,次論,次賦,次帖經、墨義,似較為穩妥。”
徐平道:“朝廷取進士,選賢也,通治國之理者用之。科舉之制,其來有自,查其源當起自兩漢察舉之制。兩漢為何用察舉?因其以昭昭天命,大鏡懸天而解民於政之惑。以天命治天下,則民間必有知天命之賢士大夫,以此查而舉之,與其共治天下,此漢之朝廷不敢違天之意也。兩漢其國得自天命,是以天子必孝於天,天則佑之。以廉治國,不敢欺天是也。是故漢之察舉,為舉孝廉,為學者不得不查。”
“董仲舒一儒生,為求進用,曲改阿附,以天命代人心,使漢借周德。漢興於此,亦亡於此也。此天命,終是借來,借來者豈可久守也?以民聲而應天命,王莽代漢,終至天下大亂。光武帝神武英資,中興漢室,鑑王莽之禍,後漢天命不查民聲,而求之讖緯。讖緯達天命,終是偽詐,以偽詐者為真則國必為人所盜。後漢末年,天下之權漸移入豪室門閥之手中也,天子僅拱手聽命之木偶爾。此天命之偽,天下已歷歷在目,後來者再建天命已無可能。是故自隋起,執政者漸知天命不可復,終求周之真德。德散化仁義入民間,科舉代察舉之制,此其義也。欲以科舉求世間知仁義道理之賢士大夫,以共治天下。”
“何謂周德?朝廷為天,民心為地,立制度施政治事,使朝廷達於民心。天地相合則德立,德立天下自治。不知民心則有天而無地,地若不存,天又安在?天地之間再無一物可存也。策者,論者,皆朝廷之政也。詩賦者,民之聲也。帖經、墨義,古人之道理所存也。以此知之,當先策,次詩賦,次論,以帖經墨義結之。”
“為學者當知策、論、詩、賦,其來有自,非文學之謂也,實治國之道也。進士之詩賦不可只查其四六、韻律,此必擬民聲而為之。是故,策以擬朝廷之政,詩賦擬民之聲而應此策,論則對其論治國之理。此三者通,才可為暫通治國之理,為朝廷之選。”
這就是道理通了,一切皆通,一切制度都有一個一以貫之的理在。
用策、論、詩賦和帖經、墨義來取進士,不是考他們的文學水平,而是看他們對治國理政的理解。文學水平要求並不高,最重要的是裡面反應出來對治國之理的理解,對天下胸懷的感悟如何。這就是從準備隊伍開始,便就貫穿治國之理,一以貫之。不能夠在這個道理之中的人,終究無法在朝廷立足,把個人的小聰明從一開始就防掉。
漢朝的天命是借來的,皇帝能夠借,就能夠被別人偷。前漢以民聲查天命,最後就是王莽以民聲而代漢,再次走到了上古的禪讓制上去。王莽志大才疏,其改革最終是激起了天下大亂,光武帝劉秀才有機會光復漢室,把自己的天命搶了回來。如果王莽成功,則漢朝就變回了上古的禪讓制,皇帝的世襲制早早就不存在了。
劉秀鑑於王莽代漢的教訓,不再查民聲,而是由讖緯中去知天命。讖緯是方士儒生們製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