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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史不絕書。
把手裡的葫蘆遞給高大全,徐平道:“你剛才辛苦了,這酒汗就給你喝一口,不過不要多喝。都管以後也不要喝了,這東西傷身體。”
高大全哪管那麼多,接過葫蘆仰頭就喝了一大口,然後就張著大嘴不停地吐舌頭,口中卻不停地連喊過癮。
把葫蘆收回來,徐平對劉小乙道:“小乙哥,你把酒糟拉到我的院裡,我還有用處,明天才拉去餵豬。”
劉小乙答應,趕著牛車先回去了。
徐平又吩咐徐昌:“都管,你到廚房裡找個甑到我院裡,要大一點的。”
徐昌不知道徐平要搞什麼鬼,也不能不聽,領了兩個人去廚房。
徐平帶著眾人回到自己小院,領到廚房裡,吩咐道:“來兩個人把鍋洗刷乾淨,再去打幾桶水,把那邊水缸倒滿。”
今年大旱,這幫莊客天天閒得無聊,有事做倒很踴躍,對徐平應一聲喏,便有人刷鍋,有人去挑水。
沒多大功夫,前面房裡其他的莊客也都趕了過來,如做遊戲一般,紛紛攘攘,比趕集還熱鬧。
這邊收拾好,徐昌也找了一個大甑來,是莊裡蒸饅頭用的。徐平親自動手,在甑頂部開了一個口,又插了一根竹管上去,把口部削尖。
收拾整齊,徐平吩咐在鍋裡倒上水,然後把甑放到鍋上,讓徐昌帶人到院裡把劉小乙車上的酒糟裝到甑裡。
秀秀見眾人忙活,小聲問徐平:“官人,你要把酒糟蒸了吃嗎?雖然昨天夫人說家道不景氣,也不至於做糟民吧?”
所謂糟民,說起來心酸,是東京城裡一些貧窮至極的人家,靠吃城裡正店釀酒剩下的酒糟為生。
所謂的盛世繁華,對有錢有勢的自然是風花雪月,快樂無邊;而對於最底層的民眾,則是飢寒交迫的苦難,和永無出頭之日的壓抑。東京城裡每盞燈籠的陰影裡,都有最下層人物的白骨。
徐平搖了搖頭,沒說什麼。
不大一會,甑裡就快裝滿了。徐平讓蓋上蓋子,吩咐抱了柴來,便在鍋下燒起火來。片刻之間,酒香四溢。
讓找個罈子在竹筒口接酒,徐平便出了廚房,來到小院裡的大楊樹底下坐著休息。
徐昌走過來,對徐平道:“大郎,你不會以為這樣能蒸出酒汗來吧?”
徐平笑笑:“蒸上個把時辰,都管就知道了。”
這是黃酒糟,裡面還含有一成多的酒精,當然能蒸出酒來,而且蒸出來的是真正的白酒,而不是酒汗。前世的黃酒廠酒糟都要這樣蒸過才會處理,得到的酒就叫糟白酒。實際上利用酒糟蒸餾酒精,叫做串香法,前世的食用酒精製作白酒就是這工藝,而不是簡單的勾兌。
用不了半個時辰,竹筒裡就有白酒淅淅瀝瀝地流了出來,發出白酒特有的酒香。一干莊客眼巴巴地看著徐平,他卻不動聲色,眾人只好忍著。
這樣蒸餾出來的白酒一般是五六十度,正是酒香最濃的度數。白酒一般要到五十四度以上,才會有特殊的風味,這個度數酒的體積最小,密度最大,不是簡單的酒精溶於水,而是一種既不同於水也不同於酒精的特別的液體。至於前世的低度酒,酒香是用特殊方法調出來的,不然根本沒法喝。
等到沒有酒流出來,徐平讓換了一甑酒糟上去,流出酒來之後,過了一小會又吩咐換了一個酒罈。
見到徐平抱著半罈美酒,高大全擠到徐昌身邊,兩人一起兩眼放光直勾勾地看著。
徐平苦笑了一下,把壇裡的酒倒進了鍋裡,兩人看得呆了,差點就要衝上來搶在手裡。
這沒什麼特殊的原因,是徐平忙昏了頭,忘了蒸酒要掐頭去尾,才能得到品質均勻的好酒。不過倒回鍋裡也不可惜,還能蒸出來,品質更佳。
正在這小院裡人聲鼎沸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一聲高亢的女音,然後就忽高忽低,曲折蜿蜒,尤如唱戲一般,音色倒是一直尖利。
徐昌聽到臉色立即變了,臉紅得尤如有火要冒出來,眉毛倒豎。
徐平對這種聲音很不適應,竟然沒聽出講的是什麼,便把秀秀拉到一邊,悄悄問她:“外面是誰?怎麼像罵人一樣?”
秀秀左右看了看,才小聲說:“是洪婆婆,在罵徐都管呢。”
徐平一怔:“罵什麼?”
秀秀道:“官人你忘了嗎?昨天夫人交待這莊裡的事都要洪婆婆做主,今天你招僱了那個高大全,又沒有與婆婆商量,她就罵徐都管借了你的勢,要奪她的權呢。”
徐平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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