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廳裡的徐昌喊道:“都管,你何不把新娘子送回屋裡,與我們兄弟痛飲一場?便是**一刻值千金,總也得等到太陽落下山去才好辦事,此時只是眼睛看著,又吃不到嘴裡,豈不更加焦急!”
徐昌罵道:“這廝,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
轉身對迎兒道:“娘子,要不你先回屋裡?這群都是粗人,你也知道,兩碗酒下肚,他們什麼話都說得出來,到時不好看。”
迎兒羞答答地道:“也好。”
裝模作樣由徐昌攙著,先回到了自己小院裡。
眾莊客看著這一對新人,高聲調笑,場面混亂不堪。
等到徐昌回來,孫七郎站起身來,一隻腳踩在凳子上,把一罈白酒拍在桌上,高聲道:“都管,敢與七郎拼上三碗麼?”
徐昌走上前,口中道:“你卻這不是找死?先放翻了你這廝!”
徐平知道自己若是在場,這群人也有拘束,放不開心懷,便取了些酒菜,拿回小院與秀秀對酌。
經過這幾天,秀秀慢慢把那天的事放下了,但終究不如以前活潑,徐平心裡覺得遺憾,但也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
不知不覺中午過去,有的莊客不勝酒力,已經被放翻,還清醒的一邊罵著調笑,一邊把這些人抬回屋裡。
正在亂成一團的時候,外面傳來一陣急驟的馬騎聲,直向這裡來。
徐昌酒量驚人,此時剛剛開始有點酒意,正與高大全捉對拼酒,聽見馬騎聲,吃了一驚。
這裡是偏僻的鄉下,極少有騎馬的富貴人家來,要知道徐正夫婦來往都是騎驢或坐牛車,馬是很少見的東西。
不敢怠慢,徐昌急忙站起身,招呼了高大全,一起出門看。如今徐家把這處田莊託付了他們夫婦,不敢不上心。
徐平也在院裡聽見,心中奇怪,走了出來。
三人出了門,正看見一人一騎向這裡衝來,到了徐家門口,呼地停下,那馬騎高高揚起,頗有威勢。
馬的後面,七八個壯丁拖槍執棒,跑得氣喘吁吁。原來這人是到了莊子不遠的地方故意做出這個動靜來,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意思。
見了來人,徐昌上前唱個喏,高聲道:“不知是耆長來,未曾遠迎,恕罪則個!不知到我們莊上來有何貴幹。”
那人騎在馬上,也不還禮,斜眼看著徐昌:“徐幹辦,這莊上的事你說了算嗎?如果不是,找個說得上話的來!”
一邊說,一邊不時瞟徐平。
徐昌道:“我們小官人在莊上,若有大事自然由他主持。不過若是一般的事,只管跟我說就好了,主人家委我在這裡管莊。”
徐平看著納悶,不知這人什麼來頭,便低聲問高大全:“你知道這個是什麼人嗎?看起來好大的威風!”
雖然問了,徐平原也不指望高大全能回答,他畢竟是新來的。
沒想到高大全竟然知道,低聲對徐平說:“這人叫做李威,原來與小的一樣都是群牧司屬下的,不過他是給馬監看馬棚的,分得有一兩頃好地。馬監撤了之後,他種著原來分的田地,脫了軍籍。因為他原來從軍,有點力氣,便充了這左近的耆長,帶著幾個壯丁巡視地方。”
徐平點點頭,安心看徐昌與李威對話。
宋朝此時的鄉村地方,對接官府的有這麼幾個差使。一是里正和鄉書手,主管督促賦稅,勸課農桑,及立契等各種雜事。另一個就是耆長,主管巡視捉捕盜賊,維持地方治安,手下帶的是本地抽的壯丁。
雖然做的是官面上的事,但這幾個職位既不是官,也不是吏,而是當地主戶的差役。若不是豪強人家,或者是所說的形勢戶,這種差役攤到頭上就是極倒黴的事。
其中又有里正為最,除非當的人家裡又富又強橫,不然下邊有人不交稅要里正代交,上面有攤派又壓到里正頭上,還有各種莫名其妙的差事,不幾年就要傾家蕩產。所謂里正衙前,人人聞之色變。舉個例子,官府給你個差事,讓你押送一文錢到幾百裡外,幾年時間不給交割,誰當誰都要跪。徐家因為是這裡一等一的大戶,一來里正的差使就攤到頭上,是徐正花了錢上下打點攤到別人頭上才算了事,不然家裡沒個安生。
三個差使裡耆長算是最好,只是維持治安而己,只要不是遇到極難破的案子,也沒什麼,還可以在鄉間耍威風。當然若是倒黴,真遇到破不了的案子捉不到的賊,知縣相公的板子也是不饒人。立有時限,過限就打,就是真把耆長打殘了打死了也不是個事,算你倒黴。
所以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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