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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河洛垂首靠坐於榻邊,兩眼出神的盯著手中的布帛,翻來覆去的摩擦著。
屋子裡顯然是並未掌燈,只有從視窗處透進來的些許月光零零散散的落在了案前,照應出飄蕩的灰塵。
不一會兒,細微的腳步聲從窗外隱約傳來,在即將接近的時候頓了一頓,緊接著,擋板“砰”的一響,瞬間鑽進了一個人影。
耳尖微微一動,河洛轉手將布帛收起,盯著那在黑暗中摸索的人影看了片刻,手指一抬,擺在案上的燭火倏然亮起。
“來了。”隨意招呼了一聲,河洛淡淡的看著被亮光刺激的有些睜不開眼的鬼谷子,漠然道。
睜開眼睛的一瞬間看見河洛那張毫無表情的面癱臉,鬼谷子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連招呼都沒打一個,唇上的兩撇鬍須微微一顫,咬牙切齒的吼了起來,“你你,你這究竟是在做些什麼!為何要故意將施勳送到孫臏身邊去,你這簡直是在引火燒身啊你!”
在谷內還沒清閒兩天,魏王棄兵龐涓被擒的訊息就一溜煙傳遍了整個天下,雖說這在歷史上本沒什麼大錯,但壞就壞在龐涓被孫臏擒了,而河洛卻成為了魏國的將軍。
登時鬼谷子就坐不住了,因為在歷史上龐涓被擒後魏國並無人接替上將軍一職,而河洛這麼做卻明顯是在頂替原本屬於施勳的歷史!
施勳在孫臏身邊待著,怨憎髓的力量便會與日俱增,而河洛一旦頂替了施勳的歷史,後果將不堪設想。
“沒錯,我就是在引火燒身。”對於鬼谷子的話語毫不反駁,河洛漫不經心道:“我早就告訴過你的。”
“你只說過你會幫他抵消一部分因果,可你現在在幹什麼,你在直接的推動歷史,你在激發孫臏的怨恨!”
“我就不應該信你!”恨不得衝著河洛破口大罵一頓,鬼谷子壓抑著滿心的懊悔,努力使自己冷靜下來,“現在收手還來得及,河洛,聽我的,去吧施勳接回來,回不回魏都沒關係。”
“只要師兄在齊國待著,很快,孫臏的怨恨就會被完全釋放出來。”喃喃自語著,河洛雙眸微抬,定定的看著鬼谷子,“你只要告訴我,他都學會了哪些陣法。”
“全都學了河洛,他全部學會了。”吞嚥了一聲,鬼谷子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麼,顫聲道:“你想做什麼?河洛,你不僅想頂替他的歷史,難不成你還想去阻攔因果?!”
河洛不可置否的垂下了眼眸。
“不可能的河洛,你知道的,這完全是因你而起。”像是看著瘋子一般,鬼谷子不可置通道:“你一插手,便相當於把這一世的因果整整放大了數十倍,你承受不了的河洛,不僅是你,便連蒼生都……”
“我不在乎。”
話語猛地一頓,鬼谷子怔怔的看著河洛。
河洛的語氣輕的彷彿是從心口發出的嘆息,手指無意識的捏緊了掌中的布帛,他打量著一臉不可思議的鬼谷子,低聲笑了起來,“天下眾生又與我何干,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師兄,也只為了師兄而已。”
被那雙眸冷冷的注視著,鬼谷子竟不自覺的打了個冷顫。
抿了抿雙唇,鬼谷子努力忽視著迎面而來的壓迫感,試圖讓河洛打消這個念頭:“在等等河洛,就這一世了。”
“我等不了了。”深吸了口氣,河洛的話語中含著一絲隱藏極深的顫抖,壓抑著上萬年的痛楚,“我已經受夠了,子冠,我受夠了這樣一次又一次的輪迴,我受夠了這種好不容易有了一線生機卻在最後被打破的痛苦。”
微闔著雙眼,河洛沉聲道:“我以前一直迫於天道而畏畏縮縮不敢多出歷史一步,但現在我想賭一把,就這一次。”
鬼谷子:“若是賭輸了。”
手中布帛緩緩滑出,河洛眼眸溫柔無比,莞爾一笑,“那便和他重新來過。”
一時間整個屋內安靜的可怕,唇瓣微微抽搐著,鬼谷子三番兩次想要開口,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還能說些什麼呢?
搖了搖頭,見無論如何也不能勸得河洛回心轉意,鬼谷子垂眸瞥了下河洛手中布帛,默唸幾聲痴兒,轉身離去。
他來此本就是勸河洛不要妄動因果,既然勸說不動,那也就沒有繼續待下去的理由了。
想要阻攔因果,這賭局必定兇險萬分,或許在某些地方,自己可以想辦法幫他們一把。
燭火輕柔的跳動著,發出隱隱的“噼啪”聲,河洛原本冷硬的眉眼在燭光中籠上了一層淡淡的暖意,目不轉睛的盯著放在案上的布帛,一副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