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閒暇中我偷偷打量宋老闆,懷疑他是不是招供了什麼。當然,這對我是好事。
顧春暉經常會來接我下班,然後整個晚上四五個小時就聽他在那裡唧唧歪歪地遊說我跟他回家,還常常不厭其煩地擺出愁眉苦臉的樣子。
我心裡笑翻了天,表面上一本正經地教訓:“看你那樣,分明跟要不到糖吃的三歲小孩一樣。”
顧春暉垮著臉,嘴皮子再也不敢挪動半分。
正當我以為耳根終於清淨,長吁一氣時,他又突然冒出一句話:“老頭子每天在我耳邊唸叨,我要是搞不定你,就讓我別跟他姓。”
彼時正在啃一塊排骨的我差點咬碎了牙齒,半天才緩過勁來,“你們真是越活越小了。”
他答:“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我以為他這句話是在說老頭子,直到很久很久以後,才反應過來他話裡的“墨”指我。汗顏!
“晨晨,你不在的日子家裡冷清得很。”他說的有點悽慘。
我依舊沒心沒肺,滿不在乎地啃著螃蟹,“那又不是我家。”
他停下筷子,眼波流轉,“糖醋排骨也沒人吃了。”
“那就別做,還能給你省點錢。”
“沒人吃排骨嘟嘟沒骨頭啃,這兩天餓的老叫。”
“那不是我的狗,主人心疼也輪不到我。”
我很利索地一邊回答,一邊啃螃蟹,趁著空隙抬眼皮瞥了他一眼,只見他眼神陰弩,嘴角緊抿。心知他的怒氣已到了勃發的邊緣,不過我絲毫不畏懼,許因篤定的得意,許因愛得張揚。
“丁衍琛,你又犯病了是吧?告訴你,人的忍耐力是有限度的!”果不其然,沒幾秒他就發火了,雖然說來說去還是那幾句話。
我抽了張紙巾優哉遊哉地擦了擦嘴,這才昂著脖子用藐視的眼光刺激他:“我就這副德行!你愛看不看!”
顧春暉神情陰霾地盯著我,緊緊地盯著我,氣場大得周圍餐桌上的客人頻頻回頭看向我們這邊。
我那個鬱悶啊,“麻煩你收斂一些,大庭廣眾之下,你不嫌丟臉我還嫌丟臉。”
他額上青筋暴起,逐字逐句道:“跟、我、回、家!”
“不要,你又不是我什麼人!”我回答的很乾脆。
“親也親過了,床也上過了,你還不是我什麼人?”他咬牙切齒地問。
我抿著唇不答話,誰知他騰地站起來,拂袖而去。
我愣在原地半天,才苦著臉想起一件事,“顧春暉,TMD,你要走也得把單買了!”
很憤怒地撥打他電話,響了好久他都不接,心裡怒火滔天地湧起:你要有本事就一輩子不接。
此時的咒罵他當然聽不到,電話裡仍舊只有單調的提示音,我氣得將手機摔在桌子上,心臟怦怦地狂跳起來,手指不自覺地開始顫抖。
那一刻,我想起一句話,自作孽不可活。
其實我明白,自己是真的恃寵而驕了,顧春暉雖然沒有低三下四地求我怎麼樣怎麼樣,但是已經表盡了誠意。我拿著“承諾不可靠”的心態高高地俯視他,耍盡他的真心真情,卻絲毫沒有感受過他的辛苦。莫怪男人總說,女人這生物,難纏啊難纏;莫怪男人總喜歡溫柔善解人意的女孩。
我募地苦笑,丁衍琛,這個世界還有誰願意如他般容忍你至此?
開始害怕,顧春暉,你終於受夠了吧?你走了,是不是就不願意再回來了?
什麼叫不識好歹?什麼叫不知悔改?什麼叫自作自受?如我!
眼前瀰漫起一層霧氣,心中悔悟如潮水般滾滾而來,同時湧現的還有委屈:顧春暉,為什麼你一定要步步緊逼?為什麼你不給我多一點時間?我其實不吝嗇的,我只是反應慢了點,無法快速地從一個角色過渡到另一個角色。
對,我們是上過床了。可是幸福來得太快,來得太唾手可得,就顯得太不真實。如果哪一天,我泥潭深陷,你卻抽身而走,那麼那時候,我該如何自處?
我不確定,我不確定自己到底有什麼魅力吸引到你,使得你愛上我,給我一輩子的承諾?如果愛情有期限,不如不愛,因為我怕我貪戀一輩子的溫暖。
什麼“不在乎曾經擁有,只在乎天長地久”都是騙人的。佛說:人有三毒,貪、嗔、痴。我一直認為這是人之本性,沒有了貪嗔痴就沒有了欲|望,以前我的慾望中有顧沉康,可如今我的欲|望中……只有你。
我想要你,就這樣陪著我,吃、喝、睡,相互扶持漫步到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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