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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還是男孩，三歲了，叫唐小北。”

趙大同大吃一驚：“你是三個孩子的媽媽？一點看不出來啊！”

吳蔚帆的臉有些微紅：“結婚時年輕不懂事，沒有注意避孕。有我的老三小北時我自己都不知道！唐人傑突然犧牲了，我不能把他的骨血打掉，所以就生下來了！”

趙大同點了點頭，強忍著心靈震撼，沉思了片刻，嘆了口氣，又問：“唐人傑同志犧牲多長時間了？”

吳蔚帆低聲說：“已經快四年了。”

趙大同不由得說：“啊，當時你才二十三四歲！對於大多數人來說，在你當時的年齡上，生活才剛剛開始呢！”

吳蔚帆說：“是啊，我那時完全不懂婚姻，結婚太早，孩子又生得太密了！不過，趙主任，您把我的年齡看錯了——我是1931年生人，今年已經三十一歲了！”

趙大同說：“我是1920年生人，今年整四十二歲。小吳，我比你大十一歲呢！”

這天晚上趙大同怎麼也睡不著覺。本來，他對再婚一直沒有興趣，因為現實中的婚姻對他傷害太大了，他覺得這樣單身生活挺好，不想再受婚姻的傷害。可是，他老得下基地，為了小蕊、小平這兩個孩子，他不得不動了再婚的念頭。

然而，一接觸與婚姻有關的事情，他依然不是一個很現實的人——他絕不會娶一個他不愛的人——而對外貌、形體才華都平庸的女人他是根本沒有感覺的。他要娶的首先還是自己的愛人，其次才是孩子們的繼母。他感覺他愛上了吳蔚帆，這次的愛情與初次不一樣：那時對楊敏，是欣喜，是沉醉，輕鬆得沒有一點負擔；而現在對吳蔚帆，則是同情，是愛憐，是責任——這種愛，更深刻。

趙大同與吳蔚帆的交往持續了大半年的時間，兩人相處得十分愉快，每次分手都戀戀不捨。可是，兩人都小心翼翼不去討論婚嫁問題——明擺著，有五個年齡相仿的孩子的家庭，過起日子來不是鬧著玩的！

趙大同不是個庸俗的人，他愛孩子，並不計較孩子是否都是自己親生。按他的思維習慣，五個孩子不算多，有十個孩子才好呢！他趙大同養得起！孩子多了家裡才熱鬧！

可吳蔚帆的想法就不一樣了：她自己雖生了三個孩子，但真正帶在身邊的就是大兒子小京一人。如果小彥和小北都從幼兒園裡回家，雖然只有一天，她也累得頭痛渾身痛。孩子們的吵鬧聲讓她心煩意亂，甚至影響了睡眠和工作。所以，在小彥和小北看來，吳蔚帆不是個慈母型的媽媽，性子很急，脾氣又大。尤其是小北，經常要挨媽媽打屁股，寧肯待在幼兒園裡不回家。事實是，小彥和小北在“八一”幼兒園裡是週末最常沒有家長接的孩子，已經習慣了。

但是，如果和趙大同結了婚，情況就不同了。趙大同馬上要下基地了，他找愛人有很大成分是要為兩個孩子找個媽媽。對自己的孩子冷淡一點，嚴厲一點，關照差一點沒有什麼；但對人家的孩子，可就得拿出100％的心思來。不能凍著、餓著、碰著、摔著是最起碼。輔導功課，預防疾病也讓人夠緊張的。這都不算什麼，最要命的是兩家的孩子關係能否處好？怎樣才能避免別人說後媽的壞話……這才是最難最難的啊……

二 靚麗上尉（4）

吳蔚帆對趙大同的感情，真是欲合不能欲罷亦不能。

趙大同也不得不承認，他對吳蔚帆的感情分量是沉重的。這混合著悲傷的沉重的愛，比第一次愛情來得更深刻，更讓他動情！他為犧牲的戰友唐人傑悲傷，為吳蔚帆的年輕守寡悲傷！都是多好的同志啊，為什麼命運竟這樣折磨著他們！在是否娶吳蔚帆的問題上，他也有過矛盾，有過退卻。當然，不少同志勸他放棄吳蔚帆，因為對方的孩子太多了，年齡又太小了，做一個繼父不是那麼容易的……這一切也曾使他多少次地猶豫、徘徊……

但只要他稍一想放棄，吳蔚帆的影子就會頑強地出現在他的腦海裡！那嫵媚的笑容，那修長的倩影，一步步向他貼近……忽而那個倩影又站在了懸崖邊，瀕臨萬丈深淵，危險萬分，無奈萬分！……他感覺自己的心像被刀子一下一下剜著，不知怎樣才能止血止痛！

他的心就這樣痛著。

他一連數月心情抑鬱，寢食難安，眼圈總是黑黑的，寡言少語，人也消瘦了不少。他一時找不到解決問題的出路。

有一天的黎明，從朦朧中醒來的他突然看見了窗外的晨曦。那一片掛在東方天際的神秘的光亮，多彩多姿，多形多變，美不勝收。

啊，“多”才是美的基礎！人多，生活的